平津战役活捉的国军最高将领76岁时杀妻后自杀
核心提示:1959年,陈长捷成为首批获得特赦的10名战犯之一,喜获新生。期间,陈长捷被当作“牛鬼蛇神”卷入横扫之列,几乎天天都要遭到批斗。不堪忍受的他,先用菜刀杀死了妻子,然后自杀,死时已是70多岁的老人。当人们推开他的家门时,看见的是立在墙边的瘦弱身躯,一碰他才倒下。
凤凰卫视2011年4月26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解放初期,在天津老百姓中间流传一句话,说什么呢?说解放军的炮啊长眼睛,不打老百姓,专打国民党。真的吗?但是你看,的确是天津,虽然打,可是破坏不大。其实,这解放军的炮啊,是天津地下党给安的眼睛。他们给解放军提供了详细的天津城防图,大到整个城墙,小到一个碉堡啊,这攻城部队那都是详细掌握,这不就跟今天人打游戏一样吗。所以解放军的炮射击之精确,也就不足为奇。以至于多年之后,天津战役前线总指挥刘亚楼曾经说过,说天津啊,是地下党和解放军共同打下来的呀。
解说:在平津战役之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用足够的兵力,不计代价地拿下这些城市,而是在允许的条件下减少破坏。即使在谈判破裂,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攻津决定的同时,他也命令天津地下党要获取详尽的城防图,使解放军在攻打时做到“有的放矢”。
王文源,时任中共天津地下党市政工委书记,在他的领导下,很多地下党员隐藏在国民党市政机关内,为华北城工部提供情报。1949年解放军攻打天津之前,城工部突然到了他。
王文源(原天津地下党市政工委书记):说天津不好打,最好搞那么个图,咱根据这个图啊就有目的地进攻了,这样子咱们就少损失。
解说:接到任务后,王文源开始了组织绘制城防图的工作,首先他想到了他领导的地下党员麦璿琨。麦璿琨毕业于天津工商学院土木系,毕业后在天津工务局任职。1947年,麦璿琨被安排到天津城防工事第八段当监工,主要负责监督城防工事的修筑。然而面对这份监工的差事,他却犹豫了。
麦璿琨(原天津地下党员):我一开始啊不想干,因为它阻挡我们解放军进攻天津,后来我就跟地下党领导人啊,叫王文源的,我就问他这个事怎么办,他说要干,不但要干还要干好。
解说:而麦璿琨的身份,对于绘制城防图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
王文源:麦璿琨啊,当时管城防,不正好嘛,就跟他商量着要搞个图。
解说:由于平时绘图室人多眼杂,把城防图绘制完成,显然是一件危险且工程量相当大的事情,为了避免暴露,麦璿琨就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到绘图室偷偷绘图。
王之玫(原天津地下党员麦璿琨夫人):他那个画图为嘛他上那儿画去,他那有工具,家没有工具,那个看传达室的是个文盲,他就中午搁那睡觉,他不管,你是嘛,你画嘛,你搁他都不管,他就管睡觉,所以他上那儿画去。
解说:由于麦璿琨只负责天津城防的一段,所以他就借助公务局组织参观的机会,留心各段城防的情况。
王之玫:他特积极,人家都无所谓,他每次都去,去了以后,他那个屋子里头,办公室里这个图纸一个段一个段的有的是,屋里没人他就顺手牵羊提了一张就走了,那个也没有数,他是一段一段的,他就牵羊一段。有的呢,人家人都在那儿,他牵不了羊了,他怎么办呢?他说借我看看,我看看,完了还给你。
解说:可是正当绘图即将完成的时候,一位叫金健的建工员突然闯入,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麦璿琨:他一进来啊,看见我画图了,哎,你这是干吗呀,你是不是学张松献地图啊。
解说:当时麦璿琨不太清楚《三国演义》中“张松献地图”的典故,但是他明白金健的意思,马上他又镇定了下来。
麦璿琨:我说你啊,别跟我开玩笑了,还没上班呢,你干吗来,那么早干吗来了。我就问他了,他是
监工员,我是工程员。在职务上我比他高啊,我可以管他,我就说哪儿哪儿的修路情况,怎么怎么样了,哪儿哪儿的下水道修的怎么样了,我就问他这个,问他这个以后,就把这个画图的事岔开了。
王之玫:那个金健发现了以后他(麦璿琨)也很嘀咕了一段,那时候他怎么办呢,金健没结婚,他也没结婚,他说我不得不给他介绍对象,当然没介绍成了,就成天地上他宿舍去,跟他聊天去,为了跟他搞好关系,别让他给揭发了。
麦璿琨:解放后我问他了,你当初看见我画图的时候,你怎么想的。他说,嗨,好多人啊,都知道你是这个,就是明白了,就是你脑袋是向着八路的。那阵我也知道,不过他没说。
解说:其实,到解放军开始围城后,天津的老百姓对历史的潮流和自己的命运,也都有了一个相对明了的判断,对地下党的活动大多也视而不见,甚至还大力配合。
然而当城防图交到王文源手中时,又出现了一个难题,由于多段组成的城防图面积很大,目标太明显,因此没有办法带出天津城,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他到了大众照相馆的老板,而照相馆老板也是他领导的地下党员。
王文源:照相,把大的缩小,缩成了这么大,就这么大,这么大一个相片,搁在药水里头一冲洗,没有了,图看不见了,要想再回来,再拿药水再一弄,恢复原状了。
解说:为了进一步掩人耳目,他们来了两张遗像,把隐藏好的城防图贴在了遗像的背面。
王文源:这个跟这个贴在一块。
记者:看起来是白的。
王文源:嗯,白的,白的。贴到一块然后拿裁刀啊一裁,就看没有缝儿了,就跟一张纸一样,这搁水一泡,这张纸就出来了,出来了,然后再搁药水这么一泡,图像就出来了。
解说:通过交通员,王文源把图送到位于河北泊头的城工部,和其他渠道得到的图纸进行比对纠正后,城工部把它交到了天津前线指挥刘亚楼的手中。
王凯捷::这两张地图非常珍贵,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这个右面的这张《敌碉堡栅栏城防图》是在们地下党的当时的努力工作下获得的,它的面标着很多敌人的工事,那个黑点的地方,就是敌人的碉堡和暗堡,包括市内的一些地方,哪有敌人的碉堡,哪有暗堡,哪有部署军队,标得一清二楚。
解说:根据城防图,刘亚楼马上制定了攻津的方针,天津地形南北长,东西窄,而且北部兵力强,南部工事强,中部工事和兵力都较弱。于是刘亚楼决定把1纵2纵、7纵8纵作为主攻部队放在东西两侧,以金汤桥作为会师地点。把天津一分为二后分别歼灭,9纵和12纵一个师,在南部阻挡天津守军南逃,另外由一小部分兵力从北部佯攻。王凯
孙维韬(刘亚楼秘书):他提出个用“打油诗”形式的一个战略方针,使每个战士都能像顺口溜,都能够牢记的战略方式。
王凯捷(《天津方式》作者):就是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嘛,先南后北嘛。
孙维韬:先吃肉后啃骨头嘛,(天津守军中)不是主力的就是属于肉,主力的属于骨头,所以先吃肉后啃骨头。
解说:此次攻津作战,东北野战军调用了34万兵力,而且拥有了坦克兵、装甲兵、重炮兵等机械部队,战斗力大大提升,而最重要的是,刚刚结束了辽沈战役的东野战士们,对于攻打天津情绪高涨。
董占林(东北野战军八纵团长):人人对这个整个战争啊不惧怕,干部战士都想趁这个机会立功,火线入党,火线立功,当然这战斗情绪高啊,高昂得很。
解说:为了攻津的战略方针能顺利实施,刘亚楼命令攻城部队的干部,一定要研究地形,熟悉地图。
董占林:天天开会,天天看地形研究,发了地图还要熟悉地图,有的干部他会看啊,也的干部还不会看啊,知不道东南西北啊,开始也得学习啊,上北下南,右东左西,你不管你怎么看得是上北下南右东左西,拿着地图。
解说:此时驻守天津的国民党总兵力,共计13万人,但其中大部分是从东北战场上撤退下来的部队,战斗力不强。
王凯捷:辽沈战役结束以后呢,林伟俦(天津防守副司令)的部队,从东北溃退下来,回来以后到天津一谈东北野战军,都吓得要命,当时他那些军官一讲东北野战军,那厉害,那好,跟东北虎下山一样。
解说:在发动总攻之前的晚上,刘亚楼内心极不平静,他曾和林彪立下军令状,30个小时保证拿下天津,能否在规定的时间内拿下天津而不破坏工商业,无异于火中取栗。大战前夜,他带领几个警卫趁着夜到阵地前沿察看敌情,不料,国民党巡逻队却发现了他们。
王之玫:这个时候正好遇到国民党巡逻队,巡逻队拿电筒一扫,哎呀,扫一下有人,谁啊,他说谁谁。刘司令就骂,自己人还问嘛,但是接着以后的话,就往回撤,因为他们人,巡逻队人多呀。刘司令说连滚带爬跑回来了,他说你这天大笑话,在总攻没开始,把主帅给抓到,那不天大的笑话。
解说:等回到阵地后,刘亚楼打趣,在总攻之前主帅险些被抓,说不定我们这次打天津,就有可能活捉敌军统帅陈长捷。
1月14日上午10点,攻城各部队都做好了准备,随着刘亚楼一声令下,解放军发起总攻。
李中权:(东北野战军九纵政委):几百门大炮,先是东西炮火响,那我们南面也同时炮火响,听着就像打雷声,嗡嗡嗡,听不着那个一发一发的炮弹声。
解说:在炮兵和坦克的掩护下,各主攻团负责突击的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天津城垣。
范天恩(东北野战军一纵作教科副科长):那个时候争先恐后啊,就是那个打仗,是前赴后继,前面倒了后面上去了,死没关系,人得上去。
解说:天津战役打响后,正在五里桥谈判的邓宝珊,并未过分表示吃惊,他认为解放军短期内打不下天津,并建议,如果解放军三天之内攻克不了天津,双方停火,重新把天津纳入谈判范围。
《大决战》角:总司令说,还是那句话,坚定守住,就有办法,听到了请回答。
《大决战》角:明白。
解说:此时,天津守将陈长捷如坐针毡,他曾多次请示傅作义,但傅给他的指示却是坚定守住,就有办法。陈长捷明白,傅作义希望以天津的固守,换取在谈判桌上更有利的条件。他后来回忆说,我将坚守就有办法,体会为很有含蓄的命意。以能顽强相拒,就是用来讨价还价的本钱,一意在军事上为傅负责到底,很自负地要坚持到弹尽粮绝时再说。
围绕天津,陈长捷构筑了一个长约42公里的碉堡线,在城防线之外,还挖了一条水深3米,宽10米的护城河。
少头发:城墙是机关,小炮,城下是一个护城河,那么你要攻城怎么渡过这个护城河,又不能架桥,又不能摆渡。
李中权:战时从草苇子(上)爬,哎呀,一到边边上敌人的炮火就把那个芦席子打的起火啊,部队急了,不坐你那个苇席了,干脆就过,直接过,一过并不深啊,而且有冰,直接可以过。
解说:李中权,时任东野9纵政委,是当年参加了天津战役的唯一健在的纵队级指挥员,在刘亚楼的战略部署中,9纵负责工事最强的南面,任务是阻挡天津守军从南面逃走。但是刘亚楼并没有跟9纵领导交代,只是把战时各个纵队的突破情况,报告给9纵,这个激将法让李中权下定决心,要攻下南面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