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深圳】深圳天气预报
【呵,深圳】深圳天气预报
深圳经济特区现在究竟怎样?对于大多数内地人来说,这是一个谜。你不时地听到从深圳归来的人的种种介绍:有说深圳是资本主义大泛滥,如洪水猛兽一般的;也有说深圳没有偷盗抢劫,似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有说深圳东西便宜,任君选购的;又有说深圳东西贵得不行,令人一天也活不下去的……越听越神,越神就越感迷惑。
终于,我获得了去深圳的机会,可以亲自去领略一番了。
这里是联接港九的桥梁
深圳,背靠广州,前临香港的九龙新界,仅一条窄窄的深圳河相隔,罗湖桥将大陆与港九连接。在罗湖火车站下车步行,不到两小时就可以将深圳的主要街道和繁华的去处量完,实在是区区弹丸之地。然而,每天由罗湖桥上过往的旅客如流,使这弹丸之地热闹非凡。内地的人,在这儿感受香港社会的讯息;香港人,也在这儿了解大陆的变化。它是双方互相观测的窗口,是使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发生联系的桥梁。
你走在街道上,但见处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有的已落成,有的脚手架未拆,尚在建筑中。车来车往,
机声喧闹,好一派奔忙景象。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一个从两万多人口的宝安县城改建市制的深圳,会在短短的几年中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这些高楼大厦,一般都是酒家、餐厅、饭店和商场。除有“友谊”字样的是国营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中外合资的服务性行业。要看合资经营的工业,那得到蛇口去。
我去蛇口看了看。它的地皮已经规划好了,山被挖平,海被填上。有些工厂尚在蓝图之中,有些则开始出产品了。已开工的工厂,大都是收录机的组装厂和造啤酒与百事可乐(一种与可口可乐相仿,行销全球的饮料)的食品厂与消费性企业。这些企业相对来说投资少,见
效快。这个隔海与香港咫尺之遥的蛇口,往日是逃港者的偷渡地点,溺水而死者不知有几多,真成噬人的蛇口了。可如今,有部分偷渡者陆续从香港回来了,那是蛇口工业区的变化把人召回来的。
我发现,蛇口工业区非常安静。长长的厂房,象火柴匣子扣在地上,窗户和门难于辨认,都是封闭式的车间。听不见机声隆隆,也不见烟囱林立。何耶?我忽然想到,现代工业谨防包括噪音在内的一切污染。蛇口工业区正体现了现代工业的这一特点。
从深圳市区的高楼大厦,到蛇口工业区的座座厂房,也许是我们刚刚打开的窥视世界的窗口。透过这个窗口,我们既看到了世界,又看到了我们自己。我确信,中华民族的振兴已初露端倪了。五年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我们今天做了,而且做得很成功。我不由感叹,没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就不会有
今天的深圳!
这里有新的精神世界
在深圳,吃的东西真贵。到饭店看看菜谱,菜价贵得能吓我一个跟头。随便一个菜,开价就是十元以上。一盘三两白米饭,放上几小块白切鸡,就是两块五。我住招待所,一天吃五块钱的饭还感到饥肠辘辘。我问一位在合资饭店里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他每月的工资是多少?他说,每月拿人民币140多快
深圳的青年人,钱挣得多,高出内地青年的两三倍,可他们花得也多,爱下饭馆又爱玩。买张音乐茶座的门票,就得花人民币6元多呢。
请不要以为深圳的青年们是整天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已经“百事可乐”了。他们同内地青年一样,有过苦恼,有过迷惘,有过彷徨。他们还比内地青年多一层“香港风”的冲击。特区开办初期,青年人打开电视机就看到了香港的生活,羡慕得咂舌不巳。到了晚上,戏院影院很难到青年的身影。九点多钟,他们围坐在电视机旁,观赏香港的电视节目。任你是多高级的艺术表演,也休想把他们从电视机前拉开。隔绝多年,一切都是那样新奇,好好地一饱眼福吧!可是,没用多长时间,你再休想把他们拉回电视机前。他们骂大街了:什么水平!庸
经济特区有哪几个
俗!老一套!香港的电视节目,大都充满着市民趣味和商业气息,很难看到严肃地思考人生,思考社会的好节目。只有体育比赛,科技世界一类的节目才能引起青年的兴趣。
深圳的青年,也曾憧憬过当“五机部长”,做梦都想拥抱住“几十条腿’’。随着经济开放的实现,随着生产的飞速发展,彩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电冰箱等家用电器设备都来到家里,青年都当了“五机部长”。拥抱的不仅仅是几十条腿,而且是几十个万向轮,现代化的沙发和床,一坐就陷下去好深。
我遇到三个青年,他们告诉我,这些物质的东西太容易改变了,只要国家经济面貌一改变,说有就有了,算不了一回事。难的是今后,你有没有本事占有,适应四化发展的需要。怪不得他们要看香港“明日科技世界”的电视节目呢,原来跟他们对未来的考虑有关;怪不得在街上看不到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呢,原来他们把时间都用到学习上了。我在他们的宿舍里,看到在桌上、床上、椅子上摆着各种书和杂志。他们常下饭馆吃饭,至少每星期一次,而且穿衣服也要讲究“苹果”或“Lee”等我叫不上来的牌子。我走在北京的街上,有时能见到穿得怪里怪气的男女青年,在深圳却见不到。尽管深圳的青年穿各种牌子的高档服装,却给人一种很大方的感觉。我想,那是因为他们对现实不再失望,而是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你就学吧,你就干吧,整天怕跟不上,脑子里哪还挤得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呀!”一个青年对我说。
“这儿是连接内地,通往香港的桥梁。我们的一举一动,衣着打扮,反映着大陆人民的精神面貌,我们
不能丢脸。我们这里是大有希望的,还可以好上加好!”又一个青年对我说。
我感叹了。在深圳生活的青年们,他们的外表上鲜亮爽气,内心里更纯洁,象一杯清水那样透明呵!
这里有一个奇异的地方
走访深圳,不到沙头角,那将是莫大的遗憾。因为这儿与深圳市区比,别是一番景象。
沙头角,是位于深圳市区东南30多华里的一个边境小镇。它早年是深圳河人海口的一个小沙丘,渔民在此扯寮卖鱼,年长日久渐成一个小闹市。丧权辱国的清廷,在1898年签署了《中英展拓香港界址专条》,把九龙界限街以北到深圳河以南的土地租给英国99年。划界时把沙头角镇上的一条街道一分为二,街东属香港新界,街西是我方,定名中英街。这就形成了同属华夏子孙,却生活在两种不同制度下的奇异景象。
沙头角两方都是禁区,非镇上居民前往,都要办理特别通行证。这儿是免税的“自由港”,商品价格极便宜。双方店铺都设在宽不足5米,长不满300米的中英街上,一间挨一间,密密匝匝。
来沙头角之前,朋友曾给了我一点港币(这里双方都使用港币交换),我计划买一点小东西。小街的两旁,摆满了五光十的东西,衣服裤子、鞋子袜子、雨伞等,花品种多得数不过来。街上我方的商店是国营的,门脸儿大,但女营业员的耐性极差,你稍问多了她就表现得不耐烦;对方的商店是私
营的,小模小样的,可耐性却好,任你问任你挑,殷勤极了。但事情也有另一面。我在对方一家小店里,买下了一个人造革挎包。待我二次转回来买伞,女老板却揪住我的挎包,愣要我再付一次款,任我怎么申辩也不行。我尴尬极了。幸亏她女儿出来:“人家是大陆来的,交过钞票了。”她似乎才想起,只好作罢。我气忿忿地想,这是什么心思?她的钞票肯定比我多多了,可她却用自己的去度量别人,以为天下人皆是贪小便宜的好利之徒。没办法,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生活方式,熏染了他们的眼光和心理。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沙头角镇在十年动乱期间,深受所谓“政治边防”的戕害,生活上苦不堪言,不少人过界谋生。深圳建设特区建立以来,沙头角利用“一条小街,两个世界”的特殊条件,直接引进港资和原及设备,开办加工工业和养殖业。在完成向国家交售的任务后,可以直接把农副运销香港,老百姓闲时也可以过界打短工。现在没人逃港了,并且有百把人回来。因为政治,收入逐年增加,“万元户”根本不稀奇。沙头角
人不仅家家都有全套电器设备和高级家具,而且还在风光宜人的大鹏湾岸边,精心建造起一幢幢小楼房。楼房的产权归自己所有,足令许多香港人得“红眼病”。
呵,深圳—沙头角,你使我懂得了许多前所未闻的东西,你使我想了很多,想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