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下主持⼈使⽤⽹络语⾔探析周晶
《新闻战线》(2015年第7期)
随着互联⽹技术的不断进步,⽹络舆论的⼴度和深度前所未有的扩⼤加深。⽹络语⾔⽇益活跃,尤其经部分⼴播电视节⽬主持⼈引⽤传播后,⽹络语⾔的流⾏趋势愈加明显,主持⼈使⽤⽹络语⾔更需规范、慎重。
⽹络语⾔的特点
⽹络语⾔简称“⽹语”,是从⽹络中产⽣并应⽤于⽹络交流的⼀种语⾔,包括中英⽂字母、标点、符号、拼⾳、图标(图⽚)和⽂字等多种组合。这种组合,往往在特定的⽹络媒介传播中表达特殊的意义。严格意义上说,它够不上语⾔。本⽂把它叫做⽹络语⾔,只是采取社会流⾏的说法。
《中国⽹络语⾔词典》将⽹络语⾔⼤体上分为三类:与⽹络有关的专业术语,如:⿏标、硬件、软件、病毒、宽带、登陆、在线、聊天室、局域⽹、防⽕墙、浏览器等;与⽹络有关的特别⽤语,如:⽹民、⽹吧、触⽹、⿊客、短信息、第四媒体、虚拟空间、注意⼒经济、信息⾼速公路等;⽹民在聊天室和BBS上的常⽤词语,如:美眉、⼤虾、斑⽵、恐龙、菜鸟、酒屋、东东、酱紫等。
基于互联⽹在实时性、交互性及普遍性等⽅⾯的特性,⽹络语⾔呈现出鲜明的特⾊。
简洁化。新媒体时代,⼈们充分利⽤⽹络的快捷便利表达⾃⼰的想法,追求快速的交流,在选词⽤字时,没有充分时间考虑,因此,⽹络语⾔体现出简约随意的特点。例如,“4242”代表“是啊是啊”,“驴友”代表“旅游者”,“我倒”代表“佩服,或意料之外”。很多新词、新⽤法⼤多是对原词的缩略,⽐如拼⾳代替⽂字、数字代替⽂字,通俗简明的语⾔成为⽹络语⾔的⼀种形式,简洁快速的表达⽅式⽅便了⽹络交流。
幽默化。⽹络语⾔简单表达词义的同时也充满了幽默诙谐,⼈们很容易记住,并迅速在⽹民间流传,成为流⾏词汇。⽹络为⽹民提供了充分发挥想象⼒和创造⼒的空间,使⽹络新词在构思上更为巧妙,幽默诙谐的⽂字让⼈很轻松,也更容易理解对⽅表达的意思。如:“被字词”——“被代表”“被捐款”等,还有“控字词”,如“格⼦控”,表⽰对格⼦的喜爱;还有“楼歪歪”“猪坚强”等⽣动鲜活⼜幽默反讽地表达了民众想要表达的意思;再⽐如,已经被⼴播电视普遍使⽤的词汇“给⼒”,也来源于⽹络语⾔,如今已经成为⼤众⽿熟能详的词汇。
符号化。⽹络语⾔中,⽂字、图⽚、照⽚、符号可以随意连接和镶嵌,可以⾃由粘贴和插⼊,⽹络技术改变着⽹络语⾔的⽂体,也制造了⼀种新语⾔。如在互联⽹的使⽤语境中,有数字符号和⽂字组合型,如:“8错”表⽰“不错”,“1314520”表⽰“⼀⽣⼀世我爱你”。有英语简缩型,如:JAM(Just a moment)等⼀会⼉,CU(See you)再见。还有将标点、数字和字母等符号组合在⼀起,模拟⼀定形态,⽤以象征某种意义。例如:-)或:)表⽰笑脸、⾼兴,:-(表⽰不⾼兴、悲伤;?-?表⽰疑问。利⽤键
盘上的各种符号加以排列组合,造出了许多全新的象形表达⽅式,或以形会意,或象形隐喻,其表意效果常常给⼈⽿⽬⼀新的感觉。
不规范。⽹络语⾔中汉字、数字、英⽂字母,以及⽂本符号混杂使⽤,怪字、错字、别字层出不穷,有些完全是病句。有的为了引起关注制造噱头,让语⾔更“时髦”,⽤不符合传统语⾔的语法进⾏表达。⽐如谐⾳的乱⽤:“泪流满⾯”说成“内⽜满⾯”,“⼈们”说成“银们”,“3Q”代指英语“感谢你”,“7456”代指“⽓死我了”等等。有⼀些词汇的意思被曲解,改成不为⼤众熟知的意思。如:“可爱”在字典中是“令⼈喜爱”的意思,⽹络语⾔变成了“可怜没⼈爱”的意思。压⼒⼤说成“压⼒⼭⼤”,意思是压⼒像⼭⼀样⼤。还有些不合乎语法规范的句⼦在⽹络语⾔中频频出现。
低俗化。《⽹络低俗语⾔调查报告》中指出,⼀些⽣活中的脏话经由⽹络变形⽽受到⼴泛传播,例如“”“”等词语的同⾳利⽤。英⽂发⾳的中⽂化、⽅⾔发⾳的⽂字化也使⽹络低俗语⾔不断翻新,例如“碧池”“逼格”“”“”。另外,⽹民⾃我矮化、讽刺挖苦的创造性词语近年也有增多,例如“屌丝”“⼟肥圆”“穷矮搓”“绿茶婊”等。⽹络语⾔低俗化体现在,以情绪发泄为⽬的的⽹络谩骂、以恶意中伤为⼿段的语⾔暴⼒和以粗鄙低俗为个性的⽹络表达。⽹络语⾔低俗不仅扰乱了交流的善意、崩塌讨论的平台,其与现实社会的粗鄙、戾⽓彼此裹挟,也对社会整体情绪产⽣负效应。
⽹络语⾔对⼴播电视主持⼈的影响
网络流行语言
主持⼈的传播是以语⾔为⼯具的,⼴播电视节⽬主持⼈的语⾔运⽤艺术,直接关系到节⽬的传播效果。⽹络语⾔的盛⾏某种程度上影响着主持⼈的语⾔,利弊共存。
贴近受众,与时俱进
⽹络语⾔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定程度上体现了社会的发展趋势和⼈们的精神风貌。复旦⼤学顾晓鸣教授认为,⽹语“是⼀种可以体现现代⼈⽣存和思维状态的新语⾔”,它的出现在语⾔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主持⼈恰到好处使⽤⽹络语⾔让受众感觉更亲切,⽽且能以草根化的传播⽅式使更多⼈接受信息。例如“点赞”“给⼒”等词如果主持⼈运⽤得当则更贴近⽣活,贴近实际。
语⾔⽣动,节⽬鲜活
2013年“⼗⼤⽹络⽤语”发布,“中国⼤妈”“⼥汉⼦”“爸爸去哪⼉”等热词受追捧,这些鲜活的语⾔是中国⼈⽹络⽣活的⽣动写照。这些“热词”丰富了主持⼈语⾔,让节⽬更⽣动。《新闻联播》作为全国收视⼈最多的新闻类节⽬,它的⼀举⼀动都具
有“风向标”意义。2014年第1期节⽬结尾时,播⾳员在节⽬最后说:“⼈们说2013就是爱你⼀⽣,2014是爱你⼀世,《新闻联播》和你⼀起,传承⼀⽣⼀世的爱和正能量。”此番结束语引起了⽹友的热烈反响和讨论,⽹友纷纷对这种⽣动的表述表⽰欢迎。可见,主持⼈使⽤和引⼊⼀些⽹络语⾔,不仅能使⼴播电视语⾔更加⽣动活泼,也使⼴播电视节⽬更贴近⼤众。
⾔语失范,导向偏差
我国的⼴播电视传播⼀直都⾮常重视语⾔的规范性问题,1955年10⽉26⽇⼈民⽇报发表社论提出:“电台⼴播员、电影和话剧演员,他们也都是语⾔规范的宣传家,每天有⽆数的观众和听众有意识地或⽆意识地在向他们学习。”主持⼈语⾔具有⼀定的导向性,⼀些低级审美趣味或深奥难解的⽹络语⾔势必会产⽣错误的舆论导向。如“诺贝尔奖”被有些⽹民说成“暖被⼉奖”,“不要”说成“表”,“⾮常”说成“灰常”,“知道吗”说成“造吗”,⼜如⼀些原意下流的⽤词如“屌丝、”等。
主持⼈的语⾔是媒介的声⾳形象,发挥着榜样和⽰范的作⽤,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受众。如果出现了过多的语⾳、词汇和语法问题,将严重影响传播效果。
娱乐过度,节⽬低俗
“传播学之⽗”施拉姆认为,⼤众传播除了具有监视社会环境、传播新闻信息、提供教育的功能外,还具备为受众提供娱乐的功能。主持⼈语⾔在保证字正腔圆、准确清晰、合乎规范的前提下顺应娱乐化的发展趋势,呈现出趣味性、娱乐性的特点。但主持⼈如果过度使⽤⽹络语⾔,⽤⽹络语⾔调侃、迎合受众,必然使节⽬低俗化。如在某些征婚节⽬中,主持⼈⽤⽹络语⾔调侃⼥嘉宾是恐龙(形容很丑),很不恰当,节⽬低俗化必然导致公信⼒下降。
主持⼈使⽤⽹络语⾔的原则
个性不任性
语⾔表达⼒是主持⼈最基本的素养,得体⽽精到的语⾔表达是主持⼈个性魅⼒的重要因素,主持⼈的语⾔风格,是体现主持⼈个性特点的重要⼀环。主持⼈的个性化语⾔越鲜明突出,就越能表现出特殊的魅⼒和感染⼒;但主持⼈不能为了突出个性追时尚、赶潮流,盲⽬使⽤⽹络语⾔;不能任性,不能为了引起受众关注毫不克制,信⼝开河,胡⾔乱语。北京新闻⼴播《话⾥话外》节⽬主持⼈⽴新被听众称为有个性的主持⼈,通过⾃⼰特有的“京味⼉”趣味读报,他经常会关注社会热点,其中不乏⽹络热点,涉及的有些⽹络语⾔主持⼈演变成“京味⼉”语⾔,既突出了主持⼈个性,⼜关注了热点话题。
理性不随性
主持⼈在筛选、使⽤⽹络语⾔时要理性不能随性,能对⽹络语⾔有效甄别。虽然⽹络语⾔的内涵⽐较浅薄,但是⽹络语⾔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背景性,如果主持⼈在没有掌握⽹络语⾔的内涵之前,就把其运⽤到节⽬中去,就会改变原意,显得轻浮。如今,很多⼴播节⽬都开通了,主持⼈和听众及时互动,直播节⽬中主持⼈会随时念听众的,其中不乏⽹络语⾔,主持⼈理性选择才能避免低俗化。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络语⾔虽然有不规范、低俗化等问题,但不能因噎废⾷,主持⼈运⽤⽹络语⾔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新版《现代汉语词典》已经收录了“给⼒”“雷⼈”等⽹络热词,美、英等国⼀些权威词典也相继收录了部分⽹络语⾔,由此可见,⽹络语⾔有其⽣命⼒与使⽤价值。资深主持⼈敬⼀丹说:“媒体在规范语⾔⽂字的同时不能封闭,不能拒绝新词语,我们既要注重传统、坚持规范,⼜要科学发展、⾯向未来。”主持⼈对纷繁杂乱的⽹络语⾔,要科学筛选,扬长避短,变“对⽴”为“融合”,为节⽬所⽤。
因地制宜,灵活运⽤
⼴播电视节⽬有很多类型,访谈节⽬、娱乐节⽬、体育节⽬、⾳乐节⽬等等。主持⼈在对⽹络语⾔的运⽤上,不能⼀⼑切,要区分栏⽬、节⽬,灵活运⽤。⼀般在娱乐节⽬、时尚⽣活类节⽬中使⽤活泼的⽹络语⾔更合适。不同的节⽬受众不同,尽管是公众普遍较为熟悉的⽹络词汇,主持⼈也应根据节⽬内容和受众决定⽤什么样的词汇表达。⽐如⽼年节⽬,由于年龄差异,可能已经⼴为流传的⽹络语⾔他们也未曾听过,或不理解什么意思,节⽬中如果为了解释⽹络热词絮絮叨叨,反倒影响了节⽬的可听性。
总之,主持⼈在语⾔传播中,具有很强的导向性、直接性、⼴泛性、趋从性,在节⽬中有选择地使⽤⽹络语⾔,既是尊重语⾔⽂字发展变化的⼀种具体体现,也是受众的内在要求。主持⼈合理规范使⽤⽹络语⾔,让⽹络语⾔发挥积极的⼀⾯,遁藏消极的⼀⾯,才能获得更好的传播效果,为节⽬锦上添花。
(作者单位:北京⼈民⼴播电台)
责任编辑:祝晓虎
参考⽂献:
徐益:《从⽹络语⾔看⼴播电视节⽬⽤语规范化》,《声屏世界》2014年第11期。徐莉、毕凤飞:《主持⼈⼝语表达艺术》,北京⼴播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
郑柱⼦:《⼴播使⽤流⾏语应注意规范化》,《中国⼴播》2009年第9期。
王前⽅:《新闻报道该如何使⽤⽹络语⾔》,《科技传播》2011年第2期。
廖声武:《节⽬主持⼈教程》,中国⼈民⼤学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