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GNAM C H U A N B O S U合前沿和理论
—本栏目与機駄学_播学部合办
紧盯前沿理论透析传播实践
衍生视频分析
王毅，黄文虎
(华价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福建厦门361021)
本文网页版
摘要：B站针对年轻人所推出的五四宣言片《后浪》呈
现出口碑两极分化的局面，“前浪”们认可与“后浪”们不买账
之间鲜明的对比实际上体现的是年轻一代对于宏大叙事的解
构态度，伴随互联网大潮成长起来的“后浪”反对自己被定义和代言，对赞扬式的鸡汤鼓励持反感态度，这无疑给B站以及
相关部门对于青少年的思想引导方式敲响了警钟。通过虚拟民
肃主题遭到B站广大用户戏谑的原因。
关键词：B站后浪编码解码文化收编
后现代主义
一、《后浪》衍生视频产生的背景
B站从2009年创建至今，十年的时间从粉丝□中的二次 元“小破站"，发展到现在成为全国最大的二次元综合社区，其背后反映出的是我国庞大的二次元受众体。据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互联网二次 元用户规模为2.81亿人，用户增长率达21.1%，2019年用户 规模有望增至3.34亿人。B站的起点立足于二次元文化，在 还属于B站前身即弹幕网站M ikufans阶段时，是以动
画、漫 画、游戏为核心的二次元垂直内容社区，2013年改版后，内容分区版块增加了'‘影视’’“国创等专区，由此吸引更多用 户，使B站从垂直的二次元社区拓展为泛二次元受众社区。111在我国，二次元体主要由90后和00后组成，B站将他们 定义为“Z世代"，这类人的成长环境深受互联网影响，属 于中国的网络“原住民_’，因此对于动漫、游戏、鬼畜等亚文 化比较容易接纳，符合他们强调自我和多元表达的特点，追 求即刻的新奇，轻松和简单。B站作为一个深植于二次元文 化的弹幕视频网站，近年来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频率越来越 高，尤其是在与新华网合作举办的首次2020年跨年演唱会 后更是将知名度提高了不少。
2020年5月3日B站献给新一代的青年宣言片《后浪》上线，观看3小时破100万，并于当天18: 48登陆央视一套 〈新闻联播》前播出特别版。与2019年6月发布的B站十周年纪念影片《干杯》口碑与播放量双丰收不同，尽管《后浪》邀请国家一级演员何冰以"前浪”的口吻发表了极具感染力 的演讲，再加上黄金时段在央视的播出，然而还是呈现出口 碑两极分化的局面。论播放量后者是前者的三倍之多，并且 经由央视的传播，范围扩散到各个年龄层及社交媒体，从宣 传效果来讲确实是一次成功的出圈，但是在用户年龄层中90 后与00后占比达72.26%的B站却遭致极大争议。121支持的 —方认为其不仅表现出了当代年轻人的崭新面貌，并且对于 他们也是一种积极的鼓励，而质疑的一方则认为《后浪》的视频画面是有所保留的，视频展现的体画像是在尽情享用 着现代化成果的一二线城市青年，充斥着消费主义及娱乐至 上主义，其中不乏像"何同学”这样的新晋2019年“百大UP 主”。如今随着B站与主流
文化的加快融合，越来越多人入驻 B站成为一名U P主，但成功者总是寥寥，更多的则是籍籍无 名、还要努力坚持内容输出的创作者，他们在"梦想”与"现实”的双重夹击下没有足够的资本和时间成为视频中的“后 浪"，如此刻意忽略奋斗过程而片面展示的成功典型远不能 代表当下青年的现状，以至于5月4日B站作出回应称"它只 是一个品牌广告”，但是在五四青年节前一天投放与观众见 面，且打出的标题是“青年宣言片"，其意图尤为明显，因此 这样的回应并不足以平息负面舆论。经过短短一晚上的舆论 发酵期后，5月4日开始B站平台涌现大量针对《后浪》的二 次创作视频，且带有强烈后现代主义倾向的批判态度占据大 多数。本文重点选取了B站平台上播放量超过10万的二次创 作作品进行文本分析，从后现代主义的角度探究青年宣言片 《后浪》这一严肃主题遭到B站广大用户戏谑的原因。
二、呈现：改编与消解
后现代主义的“后”包含时间上的界定和价值的转向。现代主义用理性思考对抗荒诞，后现代则消解中心、拒绝强 化意志的作用。前者在荒诞中挣扎寻，而后者是在痛苦中 狂欢，用嘲讽寻求解脱。现代主义是一个分化的过程，后现 代主义则更多是一个去分化的过程，可以看作是现代主义的 延续，也可以看作是对现代主义传统的解构。后现代主义最 根本的特征就是深度模式的消解，即中心的消解。德里达、德勒兹等后现代主义哲学家通过对秩序化和整体化的思想 范式进行拆解，建立起去中心和去权威的新的哲学话语，提
2〇21年第3期（总第1"期）|系泰传
播
出了“解构”“非中心化”与“反宏大叙事”等观点。131其中鬼 畜视频是最能体现B站用户后现代主义思想的剪辑手法，后 现代主义的典型特征即反对“形而上学”的统一价值观，而 更热衷于碎片式的多元拼贴，141鬼畜视频通过拼凑各种不同 的视频片段，配合节奏感强的音频来回重复播放，从而达到 对严肃主题的消解和戏谑，营造_种网络狂欢，<；后浪》的舆情发展即是如此。5月3曰晚，宣言片《后浪》经过在央视 的投放引发了非常正能量的转发刷屏效应；4日上午，舆论 场迅速割裂成正反两派，但还是以认可为主流；下午开始，吐 槽该宣言片的声音占据上风，同时B站大量涌现出各种解构 〈后浪〉的二次创作视频，整个网络舆论场的主基调变成了 对〈后浪>&B站平台的讽刺和批判。
本文的样本选取自B站平台与该研究相关、播放量超十万（含十万）的二次创作视频共29个，以恶搞
、个人评判、混剪、科普为类别，播放量从高到低排列如表1所示（数据统 计截止到10月25日）。情感倾向即视频所呈现的情绪态度，共分为四项，分别是：第_种讽刺，指不直接对《后浪》进行 评述，以改词或重新剪辑画面的方式合成新视频，通过声画 对立达成一种暗喻蒙太奇；第二种批判，指作者直接对原视 频进行个人评述且持反对态度；第三种认可，即对于〈后浪〉持支持态度；第四种中性，指视频作者对于〈后浪>没有明显 的支持或反对立场，只是给出自己的看法。这里讽刺、批判 为消极态度共计样本21个，认可为积极态度共计3个，中性 为中间态度共计4个。情绪程度有不理性、比较不理性、比较理性及理性四类。样本中视听呈现为恶搞以及态度明确但 缺乏论据分析的为"不理性”，共7个；表明少量理由但仍只 偏激专注一方观点为‘‘比较不理性”，13个；明确态度、有理 由和分析，但言辞稍显激烈的样本属于“比较理性”，2个；理由充分、言辞得当、分析详细的样本则为‘‘理性”，6个。通 过对表1所示样本进行数据归类，我们发现无论从视频播放 量还是样本占有量上，在〈后浪〉的二次创作视频中持非理 性消极态度的都占有主导地位。
(一）解构典型，拒绝代表与被代表
解构主义作为一种质疑权威、反叛传统的哲学思想起源 于60年代的法国，其核心就是把固有的规则和人们对事物 的传统印象打破、分解或颠倒之后再进行重建，即打破一元 秩序，建立多元秩序。Bl而现代主义是一种精英主义和英雄 主义，在〈后浪》中，青年的形象被集中定义为"精英形象”，这是引起B站用户反感的最主要原因，按照斯麦兹在<；盲点〉_书中所提出的，大众传播通过生产意识形态来强
调自 身系统的重要角，此举实是B站借{后浪》对外建构自身平 台的整体用户画像。161在这20个持反面态度的二次创作视 频中，一部分人质疑《后浪》所体现的消费价值观，一部分人 不满《后浪》所表现出来的单一小资生活状态，也有另一部 分人对B站采用"前浪"的□吻对"后浪"报以羡慕、赞美的 态度不认同，归根结底，以B站用户为代表的这些年轻人是 对自己"被代表"的不认同。
后现代主义的思潮转向流行主义或民粹主义，例如在 《前浪？后浪？社畜青年浪不起〉这个作品中，虽然套用了
分类片名
阒读量
(万）
情感傾向情鳝程度视听虽现
恶搞
(i t 6
个）
《非浪> 朱〇献给
新员工的演讲
575.0
i K剌不理性
或足保版仟
锁、成是食用im版
视频椹架.咨頻与
函面*新剪辑.鬼
•格L i b U i b i献给爷…代的
演讲<；舫浪>
83.6
姿文谈e浪53.6
卢本伟献给新…代的
演讲<；贿浪>
33.9
全明M献铪f f通莆
代的演讲
18.9
老八献给新一代的演
讲《八浪》
I I.K
个人评判
f«IS
个）
骁话番外：
《后浪}舆论场翻潷
什么叫思考
196.4中件
理
性
个人山嫌农达观点
来听听跟
【！>;-浪作浪J都+
样的声咅
7I.K
批判
套用味版柩架
艰新填间配阃ifiif
**傻瓜”•样的屮W
64.5屮性
比抆
+理性
ffli面勾旁白剪《浪花•朵朵51.3
批判
比较理性
舫浪？后浪？
社*W年浪不起
41.4
比
«
不
押
件
铦用拟版视釉椎架十万粉/
我走过的路40.1
何冰
认吋
B il i b i li 年轻---代
献给前V的演讲
«前浪》
37.6
皤面与旁〇抑辑【皮失】
评《后浪>
22.0
批判
玴性
叫你•声后浪
你敢符应n*4
20.3比抆璀性
晡前消J B评论五四
传片《后浪>
16.2
理性
《后浪> 己见，
i S人家f l；脱冷气
独立.思考
15.8
个人出携衣达观点B站请+装冉撺杀年
轻人了
13.8
比较
不理性
后浪现状，
评论区两极分化
族舴割裂？
14.5
你还能成为后浪吗？
吹壜肀较人的彩虹敁
10.9认可个理性
个人出说衣达观点
单纯吹搾m多讽刺后浪的舫辈
别忘了这是
B站广佐
10.9中性
比较
个理性
个人农达观点
逻辑混乱
描剪
(丼5
个》
成许•这才越大多数
w通人的“后浪”
417.7
批判
比
不
理
性
搬运底年代表
的个人v lo g
《后浪>
尤产阶级版
37.0
胶版音赖*新剪W 这才是
中I S后浪！
30.5
何为后浪？
娱乐至死？
19.7
六部扛
甲命彩片滟W 我们邡浪.部苻
-
个美好的前程
14.2睡面与旁白fW辑
科普
< « 2
个〉
缢一盘成为一名合格
的浪”
要花多少钱
37.1
从生活成本出发侧
面批判消费f c义令收广告人分析B站
央视广冉<；启浪》
13.8中性押件广&科#
表1《后浪》二次衍生作品样本归类
系岛待袼2021年第3期（总第19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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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紧盯前沿理论透析传播实践
DONGNAN CHUANi〇S M M M冰
—本栏目与中雕駄糰传播学部合办
原版视频的框架，但是几乎每一句文案都是对原版的消解。"献给那些被某站开除出‘新一代’的青年的演讲”这一片 头字幕在一开始就态度鲜明地与《后浪》原版视频划清了界 限，紧接着‘‘那些口 口声声新一代的人，应该看着我们，像普 通人一样的人，我们看着u p主们的生活，满怀羡慕’’，又一次 将自己与原版视频中的所展现的年轻_代割裂开来，它的深 层含义是视频中的u p主比‘‘我们"更高级，是"我们
”所代 表的普通人仰望般的存在，两者之中是精英与普通阶层的关 系。“培养一门花钱的爱好”“他们宣扬的阳春白雪真的适合 我们吗”等等这些表述，都在表达_个意思，那就是《后浪》
宣称自己所代表的1.3亿B站年轻人并不包括他们。在《盘 一盘成为一名合格的“后浪到底要花多少钱》这个视频中，作者则完全从成本的角度来分析《后浪》中所提到的生活方 式要花费多少钱，按照原视频中所展现的画面一一列举了VR 设备、跳伞、潜水、旅行、流行的电子产品、一线城市的生 活标准等项目，每一项都给出一个市场价格，最后总结总费 用。无论是单一项目还是全部，对于大多数普通的青年人来 讲，这种爱好的成本都超标了，通过给出具体数额直观地从 现实的角度解释了作者评价“这个宣称代表1.3亿人的视频 却让很多年轻人不到自己的影子"的原因。
(二）去分化，呼吁缺场的大多数
杰姆逊认为“后现代主义体现出明显的‘去分化’特 征”，171—切差别和边界都在消费主义的盛行下被消解。B 站是深耕于二次元文化的视频弹幕网站，它所代表的品味是 一线城市青年的非主流文化，这部分城市青年在中国青年整 体中只是极少一部分，但他们在网络上营造出的声量很大，这是因为讨论问题的人都在其中。传播政治经济学派认为受 众因受限于个人的文化水平、社会背景、物质条件等，无法同 等的使用和消费媒介，被限制的大多数声音无法传播，只会 处于更加边缘的地位。IM B站对于此次《后浪》展示的体 面貌有所取舍的做法实则体现了现代主义体分化的特性，精选样本背后所传
达的是树立典型，阶级强化，于是这部分 有能力使用媒介的体开始参与激烈的讨论，并且注意到了 无法发声的边缘阶层，在体暗示的作用下将问题的焦点转 接到更为剧烈的社会阶层分化的矛盾框架下，以此来支持自 己的观点。
《或许，这才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后浪”》由福建共青团 的官方账号上传至B站，时长3分26秒，并且还是直接搬运 的发布在社交媒体的个人视频，内容是一个工地工人表达希 望每天都能赚300块钱，带姑父去旅游，其中"结婚是不指 望结婚了 "之类质朴的语言引起众多网友的共鸣。虽然这个 视频毫无剪辑技巧以及语言鉴赏可言，但是播放量却在我们 所选择的样本范围内排第二，仅次于朱一旦。究其原因，除了 上传者的特殊身份——官方媒体之外，更重要的则是这个视 频以小见大，以这一个自述愿望的底层劳动青年为代表来填 补《后浪》中被遗忘的大多数。<< 后浪> 无产阶级版——海 浪之下谁才是最可爱的劳动者》这个视频标题就指出了核心 所在，"无产阶级”“劳动者"这些均是反对者认为〈后浪》所欠缺的。这个作品在开头将原版的片头字幕“bilibili献给新一代的演讲"用红的横线划掉替换成了 "献给所有劳动 青年”，采用了原版音频，将视频画面替换成各行各业认真 工作的人，如一线的疫情抗击人员、地铁轨道工程师、公安 交警、清洁工、传统乐器演奏者、戏曲演员、普通工厂职工、学生、高精尖技术人员等。在斯麦兹看来受众才是媒介真正 出售的商品，在出售的过程中也因歧视被划分为不同等级，《后浪》所展现的丰富的娱乐方式意味着，从一开始它的受 众主体就抛弃了不在视频所表现范围内的人，于是就出现 了"推崇小资”与"劳动光荣的舆论对抗，这些视频作者通 过推翻《后浪》中所选取的泛样本，来呼吁大量缺场的平民 阶层。
(三）反宏大叙事，消解乌托邦的理想
亚里士多德是最早运用叙事阐释的方法对价值观进行建 构与教育的人，20世纪初兴起的结构主义对于叙事也曾进 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而反宏大叙事概念则产生于后现代 主义哲学思潮对于现代社会以理性主义和启蒙精神为合法 性依据的质疑。宏大叙事在基础主义的社会整体框架下忽略 了普通人物以及具体个体的经验生活，与现实脱离而过于理 想化，后现代主义哲学家们提出了 “反宏大叙事”“反基础主 义”，尝试建立起新的哲学话语。《后浪》采用的精致样本策 略对于感性表达其实具有较好的实际效果，例如城市宣传片 中经常用某个区域的风貌来表现整个城市的风光，强调艺术 与现实的区别，整个所体现的即现代主义对中心和绝对的渴 望。但是在各种直播、vlog、土味视频流行的当下，人们越来 越习惯于探究真实，后现代主义思潮给审美去魅，使艺术与 生活的联系愈加紧密，一方面缩短人与美的距离，一方面也 使审美麻痹化。《后浪》所体现的精致审美经验在他们看来 不仅达不到鼓励的效果，更有甚者刺激他们的消极情绪。
《非浪|朱一旦献给新员工的演讲》在这篇文章所选取 的样本内播放量为第一名，{后浪》选择的是以前浪的口吻 表达对后浪的看法，画面展现的是后浪，而在这个视频里对 话的双方则变成了老板与员工，这种关系的改变实则暗喻了 {后浪》所给人的关系不对等感受，前浪是站在高处对后浪 进行定义和评价。《非浪》套用了原版视频的框架，重新填词 与剪辑画面，通过"非洲梗”将之改编成一个老板对他所派 遣到非洲工作的员工的羡慕。虽然朱一旦所扮演的老板□口 声声都是在讲羡慕，但是所配画
面却是无厘头风格的非洲工 作的艰苦和危险，这种声画对立的剪辑方式将讽剌意味体现 得淋漓尽致，前面全部内容的铺垫都是为了最后的□号"上 船吧，非浪”以及“和1.3万非洲_旦人一起挣到手软，盆满 钵满”，将后浪隐喻为达成利益的工具。和《后浪》一样，最 后的口号都是点题，到此我们可以明显得知（非浪> 是通过 聚焦青年生存艰难的状况去质疑《后浪》所描绘的美好理想。当《后浪》还在拔高情怀时，视频作者们已回归现实。
三、原因：编码与解码错位
当代文化研究之父斯图亚特•霍尔在《编码/解码》这本 书里提到传播具有行动过程与关系解构这两个向度，由于信 息发送者与接受者之间的社会背景、文化水平等存在结构性 差异，因此编码与解码往往会产生错位。虽然大众传播通常
2〇21年第3期（总第1"期）|系杏传播
通过编码掌握话语主导结构，但是主导的并不意味着是决定 性的。lw因此霍尔提出了信息解码的三种方式。第一种是霸 权式解读，即受众基本认可传播者所传播的内容；第二种是 协商式解读，即部分认可；第三种则是对抗式解读，即完全不 认可，受众对信息的解读方式和过程与编码所设定的预期完 全不符，例如霍尔所分析的受众会将主流媒体所编码的“限制工资的必要性”的"国家利益"解读为阶级利益。B站平台 上关于宣言片《后浪〉的这场改编浪潮，正是以B站本身和 "前浪”为代表的权力机构所进
行的编码与戏谑‘‘后浪”这 一主题为代表的受众们解码不对称的体现。
(_>出圈与入圈：编码偏差
B站最初是深度垂直于二次元文化的视频弹幕网站，也 是中国青少年受众体最庞大的网站，这些年轻受众深受日 本AC G N文化的影响。B站通过弹幕功能满足了受众的虚拟互动需求，通过将自身打造为二次元符号化代表满足了受 众的体认同需求，通过设置准入机制营造排他性强化了 认同，以及它集传播者与接收者于一身的高度参与机制培养 了大批高度忠诚的用户。正是由于受众体年龄层的特殊，以及二次元亚文化的独特风格，使得主流文化不得不对其高 度关注，此前就曾因少儿不宜的低俗情动漫频频被央视点 名。自2018年3月28日B站上市以来，就开始将运营策略转变为以用户增长为核心，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在尝 试突破次元壁，努力去掉自身二次元、低龄、鬼畜等亚文化标 签，从2020年B站首次举办跨年晚会并邀请朱广权作为主 持人就可看出其打入主流文化的意图。如果说之前的一系列 动作都是为了出圈做准备，那么经过《后浪> 在新闻联播前 的播放，就已经是踏出了亚文化的圈子，进入了主流文化的 秩序之中。此举是借赞美自己平台的后浪来向掌握话语权的 主流文化证明自身的价值，是一张递给圈外人的简历，但却 激起了用户们的反感，一定程度上也是年轻人对于自身被捆 绑和收编的抗拒。
(二）解构话语逻辑：解码错位
〈后浪》邀请中年男演员何冰以‘‘前浪”的口吻用“羡慕"的心态表达了老一辈对新一代的支持，羡慕年轻人拥 有更好的生活，赞美他们的人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却 被年轻受众解读成傲慢与偏见。视频中"弱小的人，才习惯 嘲讽与否定，内心强大的人，从不吝啬赞美与鼓励是讲给年轻人的道德标准，后面又说道“不用活成我们想象中的样 子”，对新一代年轻人进行评价和定义。这种“羡慕是建立在主观臆测的定义上，（后浪〉里所展现的优秀年轻人仅 仅是那些拥有享乐资本的成功人士，那些平凡普通的年轻受 众将宣言片〈后浪》所编码的“后浪生活’’解读为资本的‘‘恶 臭"，认为是在煽动消费，营造焦虑，于是舆论的焦点上升为 阶层矛盾，《后浪》所宣扬的是拥有足够资本的精英阶层，而 那“1.3亿B站年轻人”里的大部分却是缺乏资本的普通人，由此〈后浪〉作为一个赞美年轻人的宣言片，被解码为加剧 阶层撕裂、鼓励消费与享乐主义、营造焦虑的失败产品。
四、结语
“复制技术把所复制的东西从传统领域中解脱了出来。由于它制作了许许多多的复制品，因而它就用众多的复制物 取代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机械复制时代的到来导致了传 统的坍塌，原创的消逝，进而导致大众文化崛起，文化的庸 俗化与欲望化成为发展趋势，社会意识进入后现代主义发 展时期。个人愈加强烈的表达欲望催生了媒介技术的更新，话语权逐渐下沉，而这种技术赋权又通过给受众提供表达 空间而大大加快了信息的生产速度，丰富了信息的多样化，就 〈后浪> 来说，媒介技术赋权为普通用户内容的二次生产提 供了展现与交流平台。在文章所选择的这29个样本中，u p主 们或是通过恶搞，
或是通过论述，或是通过混剪的方式对B 站宣言片（后浪> 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非理性的批判态度占据 了支配地位，说明大多数青年用户不认可视频所传达的价值 观，主要围绕着样本选择不全面、提倡享乐主义、挑起阶层 对立、向主流文化谄媚等矛盾展开讨论，从这些二次创作的 作品内容以及弹幕和评论里不难发现民粹主义的身影，今后 该如何更好地对青少年的价值观进行引导无疑值得我们深
I E3H E13
[1] 青瓜传媒：B站产品分析报告h ttp: //w w w.opp2. com/123589.html.
[2]数据来自青瓜传媒http:Z/www.opp2.i:om/123589.html. P]林芳.后现代文化思潮下的叙事危机与价值共识建构[J].理 论导刊，2015(02): 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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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站心太急：《后浪》是一次成功的营销但也敲响了警 钟[EB/OL].http: //£inance.sina/stock/s/202〇-〇5—05/doc—iircuyvil378703.shtml.
[9] 胡翼青，吴欣慰.双面霍尔：从编码/解码理论出发[J].河北 学刊，2016, 36(05): 1-6.
[10] 汉娜•阿伦特.启迪—
—本雅明文选[M].张旭东、王斑 译.北京：三联书店，2014.
作者简介：
王毅华侨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黄文虎文学博士，华价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有智能传播与传播符号学。
【责任编辑：温华英】
系禹待# 2〇2!年第3期（总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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