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丛刊·理论研究》20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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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厄与人性恶
——论《狗叫了一天》
刘伟平
【摘 要】人世之厄与人性之恶,历来是作家笔下热衷书写的话题。代表着对于时代与人性的关切和思考。
但是不同时代的作家书写二者的目的却不尽相同。当代作家徐则臣针对当下北漂一族的社会性问题而做《狗叫了一天》,既写出了时代飞速发展下底层劳动者生存的空间之逼仄,又写出其精神之狭窄,甚至是人性之邪恶。实际上,人世厄与人性恶均是时代之殇。
【关键词】生存悲景 北漂一族 人性之恶
一、北京——悲景
城市的发展,如同其他任何事物的发展一般,是伴随
着磨损与消耗的,除了物质性的资源消耗以外,城市构成个体的精神磨损也须臾考虑在内。虽然这种生命与精神的消耗会得到物质性的价值补偿,但二者存在的实质等价性却有些牵强。以北京为例,本世纪初“北漂”一词从网络热词或民间俚语中成为一代人的价值追求。北漂一族尤指非京户在京的青年甚至将“北漂”作为一种发展方向或人生理想,希翼在京期间能够获得足明确的身份认同,能实现所谓自我的存在意义。但是于我国而言,政治性的身份认同是以户口的形式存在的,北京的户籍制度相较于其他城市而言,有更多的硬性要求,例如体制性工作,永久性居住许可等。这些条件对于大多数漂泊于京的外来人口是难以实现的。所以“漂”字不仅指无稳定居所的社会性漂泊,更指广泛存在的精神脱根地寻身份认同的过程。作家徐则臣就是以上述地域性社会存在为创作背景,塑造了两类不同年龄阶段的北漂形象,描绘了北京底层非京户外来人口生存悲景。
本文采取的是非典型的上帝叙述视角,文中的叙述者并非一般意义的第三人称,同时也是故事的间接参与者。文中的叙述者“我”是居高临下于屋檐上,目睹并转述了全文。“我”同行健以及米萝是北漂青年,干着昼伏夜出的贴路边小广告的工作。张大川夫妇是北漂的中年水果小商贩,生意时好时坏还要同城管斗智斗勇。夫妇二人带着一个智障儿子张小川,养了一条守家护院的瘦狗。这条“无时无刻”不在乱叫的“的”象征着三个北漂青年长期郁结于胸的困懑与压力,同时也是其精神变态宣泄的端口。行健和米萝在狭暗的平房院子里施行了残忍的虐狗“仪式”,而作为看客的“我”,也无形中参与了施虐的行
为,最终在偶然也是必然的情节推动下造成了小川的死。总之,全文以精炼的笔墨,极具戏剧性的故事情节,呈现给读者一幅黑暗压抑的北京底层外来人员的生存悲剧图景。
二、青年——中年
文中的青年北漂即“我”、行健和米萝,是当下北京非京户青年落的文学缩影。他们大都是在京读书毕业的学生或其他省份入京工作的大学生,或者低学历的来京务工的青年人。无论学历层次高低,他们都选择以自己的青春作为砝码,赌一个前景模糊的未来蜃景。工资与日常开销不成正比,于是出现了如月光族的网络热词。与物质性满足难以达到供需平衡相比,这类年轻人的精神磨损更为严重。地铁公交的早晚高峰期,高人口密度的车厢,带来人与人之间的零感接触的同时,却出现了诡异的集体沉默图景。公司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使得年轻的北漂白领过早地掘深城府,放弃单纯。种种原因造成了在京外来青年的生存困境,精神压抑。本文就是通过对行健和米萝对于狗吠的难以忍受的描述,象征着在京生存压力对于北漂青年如梦魇一般无时无刻,无尽无休。
文中对张大川夫妇的描写是在京底层中年外来者的真实写照,他们往往在京经营一些小本生意,或在服务行业打工,收入一般,同时上有老下有小,生存压力凸现。文中的张大川夫妇经营着小水果摊,一家三口的开销全部来源于此。两人的儿子患有智障,每天的生活就是站在房盖上用锤子和钉子补天,智障儿子是夫妇二人的精神压力源。孩子是父母的未来和晚年保障,但拥有这样一个傻儿子显然
难以实现未来的保障。张大川心知肚明但口不直言,表面疼爱实际上对于其子的累赘认知大于父子血缘。这在其将小川扔上车,以及在小川死后用蹩脚的京话安慰妻子的情节中可以得知。总之,无论是青年北漂抑或中年外来在京者,都因这座城市而精神压抑、甚至变态扭曲,以至于青年虐狗、中年弃子。
三、宣泄——代价
ac97本文的人性之恶重点突现在青年虐狗的情节。正如前文所言,作者以无休止的狗吠象征青年的精神压抑,所以文中青年以极端的报复虐狗方式来宣泄自身的压力。狗吠是狗的生理现象,但文中青年却将其视为生存压力的外化,对其进行残忍的报复宣泄。如文中所述,行健和米萝将凝固的排骨香汤抹在狗的尾巴上,并一点点上移涂抹位置,让狗急迫地折叠身子追咬自己的尾巴。终于,狗在大咬自己尾巴一口后,失疯逃离奔向对面驶来的张大川夫妇三轮车,造成三轮车翻覆将张大川的智障儿子压在车下失血身亡。这是一个由闹剧引发的残局,主人公双方都是北京城的底层生存者,在施虐与受虐的轮回中消弥了人性的本,采摘在尸肉之上盛开的性恶之花。总之,文中青年精神压抑的宣泄是以相对的痛苦为代价的,这种代价不仅是狗的痛苦和张小川的车祸,也包含着北漂青年体性的精神颓唐、善良失向的精神层面的代价。
《狗叫了一天》虽然篇幅简短,但是却寓意深刻。不仅犀利指出当下底层劳动者在城市的生存困境,
且暗示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是复杂而深刻的。同时强烈批判人世之厄与人性之恶,表现出对于人性道德沦丧,精神扭曲的深切忧虑。
参考文献:
[1]徐则臣.狗叫了一天[J].收获,2016(1).
(作者单位:海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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