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多年前,我是她的孩子;如今,她是我的孩子。爱出者爱返,生命就是一场轮回。
她曾是我的全部
我曾自嘲,自己的童年拿的是标准的悲惨女主剧本。自幼丧父,祖辈早逝,家无长兄,只剩瘦瘦小小的母亲挑起养家的重担。
8岁之前,我很少能吃到肉,学杂费和日常开销全靠母亲打零工支撑。有人劝母亲把我送人,自己再人嫁了,也好过母子俩一起受苦。母亲摇摇头:“他是我儿,再苦再累我也不会丢下他,更不能让他看别人的脸过日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媒婆踏入我家的门槛。
为了挣钱,母亲跟男人一样去河里挑沙,去工地搬砖,去山上挖药材。她的皮肤被晒成酱,双手满是老茧,摸上去跟老树皮一样粗糙。
可这双手会变戏法,总能把普通的蔬菜做出肉味。母亲把茄子洗净切成长条,一条条摆好放锅里蒸熟,然后起锅炸成虎皮,再把辣椒、大蒜切碎和茄子一起炒香装盘。香香辣辣的虎皮茄子就做成了,好看又下饭,神奇的是,吃起来还有肉香味。
我从小有个毛病,每到三伏天眼睛就火烧火燎的,疼得睁不开,吃药喝茶都不管用,只有去医院洗眼睛才能缓解。母亲急得总唠叨:“都说人要心明眼亮,小小年纪就眼睛疼可怎么得了哦!”于是,她在干活之余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四处打听眼疾的方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从一位老中医处寻到了一个良方:用白鱼肝油冲泡鸡蛋。母亲急忙跟
荫文/永兵
的孩子
钟表能回到原点,时光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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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请假,去药店买了乳白鱼肝油,又去村子里买了土鸡蛋。第二天早上,她特意早早起来熬了浓稠的米汤,趁水翻滚时冲到搅匀的鸡蛋里,再加入鱼肝油。黄的蛋花和白的鱼肝油在母亲手中旋转出一个漂亮的漩涡,勾得我直流口水。
那时,我们孤儿寡母生活困苦,母亲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花,穿的都是亲戚朋友给的旧衣服。有时看到邻居阿姨穿得漂漂亮亮,我也想让母亲那么穿。
她总笑着说:
“我天天做粗活儿,穿那么好做什么?白糟蹋了衣服。”可我吃的鱼肝油和土鸡蛋,每个春天都没断过。正是一碗碗香甜的鱼肝油冲蛋治好了我的眼睛,后来再也没疼过。母亲像一只护崽的母鸡,竭力用她单薄的羽翼为我遮风挡雨。
后来我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家里的状况渐渐好起来。我和妻子多次请求母亲别去做工了,母亲还是闲不住,在附近的小饭店择菜,搞卫生。她说:“你也不容易,我还做得动,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人天生就是做事的,闲着就没用了。”我拗不过,只好由着她了。
不到的回家路
2005年,我和妻子去省会城市创业,把孩子也带去城里读书了。母亲不愿去城里,像一只恋巢的鸟替我守着老家。无论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收拾得清清爽爽,还有热饭热菜摆在桌上。我已经是能挣钱养家的男子汉了,但只要一回家,母亲就一直忙前忙后,把我当成孩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15年,我以为母亲可以就这样张开翅膀呵护我一辈子。直到2020年暑假,正值母亲七十大寿,我和妻儿回老家给她庆生。站在饭厅里,我突然感觉母亲有点儿不对劲。家里乱糟糟的,锅碗瓢盆散落四处,我们的床铺也没收拾,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妻子一边撸起袖子收拾屋子,一边安慰我说:“妈年纪大了,精神和体力肯定都顾不过来,我们不能老拿她当年轻人看!”我想想也是,家里脏就脏点儿吧,母亲能照顾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生日当天,亲友们陆陆续续来给母亲祝寿。母亲却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皮都不怎么抬,更别
说招待客人了。我们问她什么,她也只“哼哼哈哈”
地应着,偶尔笑笑,没有太多反应。我以为母亲只是
累了,加上客多事多,也就没多想。
母亲的生日宴定在老家附近的一家酒楼。中
午,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吃饭。母亲急匆匆吃完
说要回去睡午觉,丢下一屋子的客人先走了。我想
着饭店离家不远,也没在意。酒足饭饱聊尽兴后,突
然接到母亲的电话,一个陌生声音告诉我,母亲一
直在路上转圈圈,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这才慌了神,和妻子立即赶过去,只见母亲
满头大汗地站在大太阳底下,一见我就急了:“儿
啊,家在哪儿呢?我不到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陪母亲去医院做检
查。医生告诉我们,母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
人们常说的“老年痴呆”。医生要我们做好心理准
备,说这个病目前没法根治,如果没有亲人的陪伴
和关怀,只会越来越严重。
我只觉得脑子里像住进了一窝马蜂,
“嗡嗡嗡”
地乱成一团。
看着孩子一样跟在我们身后的母亲,那花白的
头发和沧桑的面容,我和妻子决定把她带回省城照
顾。可母亲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天天闹着要回老家,
好几次偷偷跑出去,把我们吓得够呛。街上人多车
伏天是几月几号2020多风险更大,我只得依着母亲把她送回老家,请人
照顾。
可照顾一个有点儿糊涂的老人确实是件麻烦
事,保姆换了好几个,母亲的状况却更差了。亲友们
都劝我把母亲送敬老院,母亲听后直接哭了,说自
己死也要死在家里。
看着母亲活脱脱一个孩子模样,妻子替我做了
决定,她独自回省城打理生意,我留在老家照顾母
亲。
毕竟钱可以再赚,母亲不能再丢了。
她只记得对我的爱
做一个决定只要一句话,留下来后才知道有多
难。好在我们开的是母婴专营店,儿子也已成家,可
以帮着妻子管理店面,我只要负责线上业务,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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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离婚冷静期并不代表已经离婚了,因此,既要谨慎做决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要认真协商,真正做到好聚好散……
【典型案例】
陈兴亮与孔萍瑶于2016年9月结婚,婚后生育一子,取名陈浩。婚姻初期,两人感情尚可,之后感情逐渐变淡,于2018年2月开始分居。
2022年9月9日,陈兴亮和孔萍瑶前往民政局办理协议离婚手续。当天,民政局工作人员审核了《离婚
协议书》,并给双方出具了《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告知自2022年10月10日至2022年11月8日,双方应当持有效证件(原件)、离婚协议和相关材料在婚姻登记机关的工作日共同申请发给《离婚证》;未申请的,视为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2022年10月10日,陈兴亮和孔萍瑶领取《离婚证》,并在民政局现场签署《离婚协议书》,约定儿子陈浩在离婚后跟随孔萍瑶一起生活,陈兴亮一次性支付50万元抚养费。
离婚后,孔萍瑶无意间了解到,婆婆在自己和陈兴亮的离婚冷静期期间去世,并遗留北京市朝阳区房产一套。随后,陈兴亮与其父在办理继承权公证后,将朝阳区房产出售,每人各分得436万元售房款。
2022年12月,孔萍瑶向法院提起离婚后财产纠纷诉讼。她认为,婆婆去世时,自己和陈兴亮并未离婚,陈兴亮继承婆婆的房产应当属于双方的夫妻共同财产,自己有权获得陈兴亮继承房屋出售款的50%。
对此,陈兴亮表示不认同。首先,分居期间,孔萍瑶从未照顾或看望过自己的母亲,没有对老人尽到赡养义务,因此无权分得任何遗产。其
可以远程办公。
有了我的陪伴,母亲的精神状态稳定了许多,就是智力退化得严重。她开始不认得家,不认得钱,有
时候连我也不认得了。我一有空儿就跟母亲说话,希望能锻炼她的大脑,让病情发展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母亲经常天不亮就起床,起来后第一件事是闹着吃早饭,晚一点儿都要发脾气。她牙齿不好,只能吃软烂的食物,因此我必须早早起床开始准备。
母亲晚上要起夜好几次,我怕她摔着、冻着,她一起床我就反射性地醒来,然后像小时候她哄我一样哄她入睡。
吃早餐时,母亲一边搅着粥一边笑:“我儿子小时候也爱喝粥,好几次我熬着熬着睡着了,粥溢出来把蜂窝煤都扑灭了,你说我笨不笨?”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眼里满是温柔。我心里发酸,哪里是母亲笨,分明是她辛苦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做家务、辅导我写作业,严重睡眠不足才会累得睡着的。
母亲迷迷糊糊记不住东西放哪儿,就固执地认为钱是我拿的,衣服是我偷的,还生气地骂我:“这里又没有外人,不是你拿的,难道是它自己飞了吗?年纪轻轻不学好!”她满屋子打着转儿骂,我顶不住就悄悄丢点儿钱出来,然后故意发现新大陆般地喊:“妈,这里有钱,您看是不是您丟的?”母亲到钱,立马眉开眼笑:“这钱我要好好收着,等儿子回来给他买猪蹄吃,他就喜欢吃猪蹄。”
还有一次,母亲突然拿了一张20元、两张10元的人民币给我,神秘兮兮地笑道:“你帮我把这300元带给他吧。他快过生日了,给他买点儿好吃的。”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握着温热的钱,眼睛也湿润了。我这老母亲啊,虽然儿子站在眼前都不认得,可心里想的还是我,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
钟表能回到原点,时光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岁月夺走了母亲的心智,却夺不走她深沉的爱。母亲,40多年前,我是您的孩子,您哺育我长大;如今,您是我的孩子,让我护您余生周全。ZHIAIQINPE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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