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 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Nov.2020第49 卷第  6 期Journal of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Philosophy &Social Science)Vol.49 No.6
关于《魏书•太祖纪》天赐三年“造石亭”的解读
张旭
(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2)
[摘要]关于《魏书•太祖记》天賜三年“造石亭”的史料,李逸友先生认为“造”字应做“建造”解读,灰腾梁上遗迹是“北魏御苑”。张文平研究员提出不同意见,认为“造”字应做“造访”解读,该处遗迹是西汉长城。通 过对《魏书》中“造”字的用法进行统计,对“造石亭”这条史料进一步解读,可以得出结论:将《魏书.太祖纪》中
“造石亭”解释为“道武帝在灰腾梁上避暑期间游览前朝胜迹”,从文献上来说缺乏确凿的证据与严密的逻辑,不 能成立。
[关键词]魏书;史料解读;灰腾梁;北魏御范
[中图分类号]K239.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623(2020)06七037>07
DOI:10. 3969/j.issn. 1001 -7623.2020.06.005
《魏书•太祖纪》载:道武帝天赐三年(406年),
八月甲辰。行幸犲山宫,遂至青牛山。丙辰,西登武要北原,观九十九泉,造石亭,遂之石漠⑴4〃48。按照《魏书》所述,拓跋珪于天赐三年八月初一曰从平城出发,西行至犲山宫,继而向东北行至青牛山。八月十三日,到达今属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右中旗的辉腾锡勒草原,“观九十九泉”。
1996年秋和1997年夏,李逸友先生曾两次在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地区进行考古调查,寻当地历 史遗迹,并于1998年发表《北魏九十九泉御苑遗址》[2]—文。在这篇文章中,李逸友先生认为,“这 里发现的用石块包砌的亭址,用于卫戍九十九泉御苑,应该是《魏书》中所记‘石亭这次调查时,首先确定了大羊卜亭址为北魏时期遗址,否定了以 往误断为汉代古城;更由于大羊卜亭址采集的标本,确定为北魏时期典型器物,从而断定九十九泉御苑遗迹为北魏时期兴筑提供了可靠的依据”。除考古 证据外,李逸友先生利用的文献材料就是上述《魏 书•太祖纪》的记载:“观九十九泉,造石亭,遂之石 漠。”他将“造石亭”解释为“兴筑石亭”,并得出灰腾 梁遗迹为北魏御苑的结论。此后这一观点得到学界认同,该遗址也于2004年被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公布为第四批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成为内蒙古地区一处重要的历史文化遗迹,当地的旅游文化地标。
2013年,张文平研究员发表《对于内蒙古自治区文物保护单位“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以下 简称
《“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一文,对此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石亭“指的正是灰腾梁西汉长城的烽燧等遗迹”[3]。除了考古调查的材料外,该文 主要的依据同样是文献《魏书•太祖记》道武帝“观 九十九泉,造石亭,遂之石漠”这一条史料。但是,解读方式不同。他认为“造石亭”不是建造了石亭,而是“造访”了汉代留下的烽燧遗迹。据此推翻过去李逸友先生的判断,并确认灰腾梁上的历史遗迹是西汉长城的组成部分。
《“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发表后,受到内蒙古文物考古界和社会舆论的赞扬。《北方新报》以《北魏御苑遗址:几字形九十九泉西汉长城》为题报 导了这一新说,称这是一个“惊人的结论”,“由此,世界上体量最大的世界文化遗产—长城,不仅增 加了 46公里多的长度,还丰富了长城的形态”。刘 兆和先生为《辉腾锡勒草原访古》作序,称:
关于《魏书•太祖纪》中“造”字字义的研究,文
[收稿日期]202049-10
[作者简介]张旭,男,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北方民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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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观点论据充足,逻辑严密。联系阴山南麓战国赵北长城与阴山一线汉长城的关系及汉代的多处城址,我认为张文平先生认定灰腾梁上半环形墙体遗迹为西汉长城,具有很大的可靠性…文平对自己 尊敬的前辈李逸友先生把西汉长城误认为北魏御苑的学术偏差予以糾正,恰恰反映了他做人做学问的品格。曾痴心于考古事业的李逸友先生在天有知,定会兴奋不已[4]。
此后,《辉腾锡勒草原访古》获内蒙古自治区第七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政府奖。在汇集获奖成果简 介的《资料汇编》中,张文平研究员认为对“造石亭”的新解释,是该书的创新之一,并称:“对考古遗存性质的准确认定、对史料记载的科学辨析以及考古学与历史学的充分结合,是本书研究灰腾梁的基本方法论。”®将自己与李逸友先生等对具体问题的不同认识,提升到方法论高度。
同是“造石亭”三字的解读,《“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得出了“惊人的结论”,而这一结论不仅直接影响到长城这样的重要历史文化遗产的判定,还涉及持不同观点的学者的方法论问题。“造石 亭”三字的解读如此重要,笔者认为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是否妥当,请批评指正。
在《“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一文中,作者 指出:
通览《魏书》中这一段对道武帝拓跋珪在“武要 北原”上活动的记述。用到了“观”“造”“之”三个 动词,“造”所表达的意思应与“观”“之”近似,是 “到、去”的含义,而非“建造”。“石亭”指的正是灰腾梁西汉长城的烽燧等遗迹[3】。
在其著作《辉腾锡勒草原访古中,作者对该问题又做进一步说明:
《魏书》及《北史》中对道武帝拓跋珪在“武要北 原”上活动的这一段记述,连续用到了 “登”“观”“造”“之”等四个动词。从古汉语遣词造句方式来看,“造”所表达的意思,应与“观”“之”近似,是 “到、去、造访”的含义,而非“建造”。建造,亦非 “造”字本意。如《周礼•司门》有云:“凡四方之宾客造焉。”“造石亭”的“造”,与此处的“造”意思相 同。“石亭”指的是灰腾梁长城沿线的烽燧。“造石亭”所表述的,正是北魏道武帝在灰腾梁上避暑期间游览前朝胜迹的如实记载。
文章在注释中再做补充,指出:
《说文解字》释“造”:“造,就也。”“造”亦有制 造、制作等含义,但《魏书》中关于“建造”意思的表 述,多用“起”“筑”“建”等名词,而不见用“造”者。以上是《“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关于“造”字字 义研究的全部内容。和常规史学论证不同,是散文 体的夹叙夹议,且没有一气呵成,比较散,也比较含 糊。为了讨论方便,这里归纳成论文形式,并将要旨 点明。
《“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的论点是:“造石 亭”之“造”,不是建造之“造”,而是“到、去、造访”之“造”。造访的目的是游览。“造石亭是游览前朝 圣迹的如实记载”。
论据是:
第一,“观”“造”“之”三个动词(或“登”“观”“造”“之”四个动词)连用。因为连用,或称“古汉 语遣词造句方式古汉语遣词造句方式”具体是 什么,《“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一文并未予以说 明),所以“造”字应与“观、之”近似,是“去、到、造 访”的含义,而非“建造”。进而认定“造”字等同于 “游览”。
第二,引《周礼》《说文》,论定“造”字本意是“就”,即“去、到、造访”,而非“建造”,(虽然它)也 有“制造”“制作”等含义,但《魏书》中关于“建造”意思的表述,多用“起”“筑”“建”等名词(注:应是 动词,作者失校),而不是用“造”者。
《“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的论点、论据明确 了,我们现在逐点进行讨论。先来考察第一个问题。
如刘知几《史通》卷2《内篇•本纪第四》称:
盖纪之为体,犹《春秋》之经,系日月以成岁时,书君上以显国统...
又纪者,既以编年为主,唯叙天子一人。有大事 可书者,则见之于年月,其书事委曲,付之列传。此其义也[5]51—53。
《魏书》卷2《太祖本纪》所载,就是拓跋珪自继什翼 健为君主以后至天赐六年间所施行的国家大事的记 录。举凡即位、崩逝、祭祀、诏令、封授、出征、巡幸、营造,以及邻国要事等等皆在书写之列。而每次巡 幸、出征、出发还宫时间、途径(幸、次等)的重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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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关于《魏书•太祖纪》天賜三年“造石亭”的解读
点、重大举措(诏令、征讨、营造、封授、接见使臣、游 览娱乐等)等都有记载。《魏书•太祖记》因而出现 了如讨、亲征、出、瑜、次、来、临观、慰纳、赐见、存问、 诏、使……等大量不同内容的动词。这都是客观历 史现象,它们之间连用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近似” 问题。
我们举几个简单的与“造石亭”相类似的记载。 登武要北原当年稍早,即天赐三年“二月乙亥,幸代 园山,建五石亭。三月庚子,车驾还宫” [1]47。同样 是“幸”“建”“还”三个动词连用,“幸”还同样有 “去、到、造访”的含义,按《“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 识》所称“古汉语遣词造句方式”,莫非实实在在“建 造”的“建”,也因此成了“造访”“游览”?
再如登武要北原十一个月以后,天赐四年(407 年)驾自濡源西幸参合陂。筑北宫垣,三旬而罢,乃 还宫” [1]48。也是“幸”“筑”“罢”“还”四个动词连 用,“幸”“还”同样有“去、到”含义,难道能说“筑” “罢”应与“幸”“还”近似,是“去、到、造访”含义吗?
繁复地引证那么多《魏书•太祖记》的相关动 词,有一些确有“去、到”含义,但不是所有的动词都 是“
去、到”含义。与“去、到”含义的动词连用的那 些动词有的可能“近似”,但绝非都是如此。既然大 前提是伪命题,“造”字由于与“观”“之”连用而认 定它有“去、到、造访”义,在逻辑上是站不住的。
再来考察第二个问题。“造”字的确有“到达” 之义,但是在《魏书•太祖记》这一特定场合,为什 么不是“建造”,而是“去、到、造访”,是必须予以论 证的关键问题。可惜,张文也没有拿出证据,没给出 理由,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魏书》中关于‘建造’意 思的表述,多用‘起’ ‘筑’ ‘建’等名词,而不见用 ‘造’者”搪塞过去[4]2°-21。
对此,笔者认为,为了真正做到“证据充足,逻 辑严密”,我们至少需要回答以下三个问题:
1. 《魏书》中真的不见用“造”表达“建造”之
义吗?
2.
《魏书》关于皇帝巡游的记载,一般用什么 字?有用过“造”字吗?
3. “造石亭”中的“石亭”究竟指什么?
运用搜索引擎,笔者对《魏书》中所出现的“造字进行了检索和整理,其中使用“造”字共250余 处,字义分为以下几种:
(一) 当“制造、建造”解
该义为数最多,达151次。其中一部分“造”字 用作服饰器用、舟楫车辆的制作,如“慕容垂遣其子 宝来寇五原,造舟收谷”“先所造棺犹在僧
寺” m m 恒州刺史杨钧造银食器十具” mm 2。
另一部分取“建造”之义,多用在亭台楼阁、庙 宇城池等实物兴修上。如“造浮桥于冶坂津” [1]73; “时文明太后为王睿造宅,故亦为丕造甲第”“外州各造五级佛图今求造城储谷,置兵备 守”m963 ;“并为营造坟域”mi 23°等。其中大部分与 《太祖纪》“造石亭”语言结构相似,如“即于要害,往 往开门,造小城于其侧又令一家之中,自立 一碓,五家之外,共造一井”mu 79;“永平中,中尹刘 腾奏为世宗复造石窟一,凡为三所” m 33〇6;等。
可见,《魏书》除了用“起”和“筑”表示建筑兴 修,用“造”表示“建造”之处俯拾即是。
(二) 当“制定”解
主要用作制定诏令、编制度量衡、确定历法等, 如“别造尺度,定律刊钟” m 522;“崇物故之后,而惠 蔚亦造一尺”m522; “臣辄鸠集异同,更造新 历”[1_;等,共40处。
(三) 使用频次较少的用法
“造化”7处,指大自然的创造化育或者运气; “造次”11处,指仓促或轻易等;“俊造”及其引申用 法4处,指杰出人才;“上造”1处,是爵位的一种; “造父”3处,指星象中的造父星;作为“世代”解释3 处;作为“形成”解释6处;作为“做、行动”解释3 处;用“慈造”及其引申义“恩赐”7处。
(四) 当“到、去、造访”解释
《魏书》“造”字用作“到、去、造访”之义的,共 有22处。详细分析,主要分为以下几种:
第一种,“造门”或造访某人等,取拜访之义,共
12处。如“凡有迁授,莫不造门谢谒”[1]552 ;“风气甚
高,名美当世,先达后进,多造其门” m576 ;“而资性
方重,罕接宾客,希造人门”[1]752 ;“而乃广寻知己, 遍造执事” [1]1°32;“何由遣文达频造仆射”[1]1〇68;“徙 人之中,多允姻媾,皆徒步造门”[1]12〇〇;“高闾曾造其 家”n ]_;“改日造澄澄深器重之辰有大
遣,则百冠牦缨,盘水加剑,造请室而请死” m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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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49卷
“以杖石为兵器,直造其第”[~55%“乃造肃与语,还 奏言实”[U89V‘由是四方学者莫不高行其义而希造其门,,⑴1999
分析上述材料,12例都出自《魏书》人物传记的 部分。其义大多是平辈交往或者以下访上。从语法 结构来看,都以“造门”“造其家”或“造其门”出现,拜访的对象都以“人”或其居所为中心。这正与《“北魏御苑遗址”的新认识》所举《周礼》原文 相似:
司门掌授管、键,以启闭国门。几出入不物者,正其货贿凡财物……凡岁时之门,受其余。凡四方 之宾客造焉,则以告。
显然,“造”在先秦时期就指客人登门拜访,在《魏 书》中仍以“造门”“造其门”等形式被沿用。所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巡幸某处用“造”字表示登门拜访,既不符合礼法,也不 符合使用习惯。
第二种,词性转换为名词,指“拜谒”“拜访”,都
不接宾语,共3处。“宜思方略以济百姓,如何见造 而问治生乎”[1]848;“性多造请,好以荣利干谒”mum;“今但见质,若往不获,送官何晚?是故相
造”⑴丨'
第三种,表示“去、到”之意,后接地名,共m 处。“今领精骑八万直造淮南”[im85;“且主上当不围此城,自率军直造瓜步”n]l286;“掖县有人,年逾九 十,板舆造州”[|]1383;“便尔遂北,径造其营”m m5;“率众三万指造建业”;“玄等径造石头,仲勘继在芜 湖”[im82;“玄等造于石头”[1]2294;“右参军梁坦造许”m23'该10处多用“径造”“直造”,来指军事行动上的突然性。同时上述史料都是从远处抵达,这与已经“西登武要北原”身在其地的拓跋珪所处情境显然不同。而且,上述10处“造”字所接宾语都是范围较大的地理名词或者州县名称,并非亭障烽燧之类的建筑工事,也不是地理范围极小的地名,与“造石亭”不类。
综上所述,《魏书》用“造”表示“建造”,不是没 有,而是很多。全书250余次“造”字的使用中,表 示“建造”占到四分之一,且结构用法与“造石亭”类 似。同时,“造”在《魏书》中表示“到达”的时候,都 是在《列传》中出现,没有一处出现在《帝纪》,没有 一处用于皇帝出行,更没有一处用作“游览”之义,且使用方法与“造石亭”截然不同。
那么,《魏书》中记载皇帝出行,都用什么样的词汇呢?
同中国古代的其他正史一样,《魏书》关于皇帝 征讨、巡游的记载比比皆是,不胜枚举。我们仅就《魏书•太祖纪》中道武帝拓跋珪的巡游经历做一梳理。
(一)登国年间道武帝的活动
登国元年(386年),北魏复国,拓跋珪的主要活 动有平定窟咄势力,与后燕通好,击败强敌刘显、刘 卫臣,以及打击柔然、高车等塞北游牧势力等,摘录 如下:
1.巡幸周边,息众课农,稳固政权
登国元年二月,幸定襄之盛乐。
五月,车驾东幸陵石……秋七月己酉,车驾还盛乐⑴2卜23。
2. 与窟咄交战
(登国元年八月),帝虑内难,乃北逾阴山,幸贺 兰部,阻山为固。
冬十月,帝自弩山迁幸牛川,屯于延水南,出代 谷,会贺騎于高柳,大破窟咄|1]23。
3. 进击刘显
(登国二年)二月,帝幸宁川。
六月,帝亲征刘显于马邑南,追至弥泽,大破之,显南奔慕容永,尽收其部落。
秋八月,帝至自伐显。
冬十月癸卯,幸濡源,遣外朝大人王建使于慕容垂。
十一月,遂幸赤城。
十有二月,巡松漠,还幸牛川[1]24。
4. 对库莫奚、高车诸部用兵
登国三年春二月,帝东巡。
夏四月,幸东赤城。
五月癸亥,北征库莫奚……帝还赤城。
十有二月辛卯,车驾西征,至女水,讨解如部,大破之。
登国四年春正月甲寅,袭高车诸部落,大破之 ...夏四月,行还赤城。
五年春三月甲申,帝西征,次鹿浑海,袭高车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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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部,大破之[11244。
5. 征讨贺兰、纥突邻、纥奚等部
夏四月丙寅,行幸意辛山,与贺麟讨贺兰、纥突 邻、纥奚诸部,大破之。
六月,还幸牛川。卫辰遣子直力鞮寇贺兰部,围之。贺讷等请降,告困。秋七月丙子,帝引兵救之,至羊山,直力鞮退走。八月,还幸牛川。
九月壬申,讨叱奴部于囊曲河,大破之。
冬十月,迁云中,讨高车豆陈部于狼山,破之。
十有二月……帝还次白漠[1]26。
6. 与柔然作战及讨平刘卫辰部
六年春二月,幸纽垤川……秋七月壬申,讲武于 牛川,行还纽垤川。
九月,帝袭五原,屠之。收其积谷,还纽垤川。
冬十月戌戌,北征蠕蠕……十有一月戊辰,还幸 纽垤川。
造访的意思(十月)戊子,自五原金津南渡河。辛卯,次其 所居悦跋城……十有二月……车驾次于盐池[1]27。
7. 休憩巡游
七年春正月,幸木根山,遂次黑盐池。飨宴 臣,观诸国贡使。北之美水。
三月甲子,宴臣于水滨,还幸河南宫。
秋八月,行幸漠南,仍筑巡台[1]28。
8. 屯田五原
九年春三月,帝北巡……夏五月,还幸河南宫m29。
9. 参合陂之战
十年夏五月,幸盐池……六月,还幸河南宫。
八月,帝亲治兵于河南……九月,进师,临河筑 台告津……十一月己卯,帝进军济河。乙酉夕,至参 合陂。丙戌,大破之。
十有二月,还幸云中之盛乐[1]29_3°。
对上述史料进行统计,其中“幸”作为史书中帝王、皇族亲临某地的专用词汇,使用频次最多,共20次。出发到某地用“幸”,返回途中用“还幸”。此外表述 到达某地,用“至”次数较多,有6次,“迁”“屯”各1次。用“征”5次,“讨”4次,“巡”3次,“伐”1次。
(二)皇始、天兴年间的活动
公元396年7月,拓跋珪称帝,改元皇始,同时 开启了自己进取中原的步伐。
1.进攻山西、河北
皇始元年春正月,大蒐于定襄之虎山,因东幸善 无北陂。
八月庚寅,治兵于东郊。己亥,大举讨慕容宝,帝亲勒六军四十余万,南出马邑,踰于句注。
九月戌午,次阳曲,乘西山,临观晋阳,命诸将引 骑围胁,已而罢还。
冬十月,车驾出井陉……十有一月庚子朔,帝至 真定...丁卯车驾幸鲁口城。
(二年)二月己已,帝进幸羊城…三月己酉,车驾次于虑奴……辛亥,车驾次中山……秋七月 ...帝还幸鲁口。
八月丙寅朔,帝自鲁口进军常山之九门。
冬十月丙寅,帝进军新市……甲戌,帝临其营,战于义台鸡,大破之[1]3〇_34。
2. 迁都平城
(天兴元年春正月)庚子,车驾自中山行幸常山 之真定,次赵郡之高邑,遂幸于邺……帝至邺……车驾自邱还中山。
(正月)辛酉,车驾发自中山,至于望都尧山……车驾次于恒山之阳……二月,车驾自中山幸繁畤宫,更选屯卫。
秋七月,迁都平城,始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⑴35_37。
3. 北伐高车
(天兴)二年正月庚午,车驾北巡,分命诸将大袭高车。
二月丁亥朔,破高车三十余部...还次牛
川及薄山,并刻石记功,班赐从臣各有差…三月己 未,车驾至自北伐11]38。
4. 东巡涿鹿
(三年)五月己已,车驾东巡,遂幸涿鹿,遣使者 以太牢祠帝免、帝舜庙。西幸马邑,观溼源。
秋七月壬子,车驾还宫⑴w。
5. 西征后秦
(五年)秋七月戊辰朔,车驾西讨……八月乙已,至于柴壁……甲子,帝渡蒙坑,逆击兴军,大破之 ……戊申,班师[1]44。
6. 讨上党盗及柔然社仑
(五年)十有一月,车驾次晋阳。
十有二月辛亥,车驾西征。
六年秋七月戊子,车驾北巡……东北踰剷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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