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运河的古今歌谣
里程最长、工程最大、最古老的运河,与长城并称为中国古代的两项伟大工程。大运河南起余杭(今杭州),北到涿郡(今北京),途经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两市,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1794公里(春秋吴国开凿,隋朝大幅度扩修并贯通至都城洛阳且连涿郡,元朝翻修时弃洛阳而取直至北京)。开凿到现在已有2500年的历史。其部分河段依旧具有通航功能。
苏北—苏中运河(徐州蔺家坝—淮阴—扬州邗沟),全长404千米,纵跨徐州、邳州、宿迁、淮阴、扬州等11个县市,沟通了微山湖、骆马湖、洪泽湖、高邮湖等水系,是京杭运河上运输最繁忙的河段。基本建成二级航道,成为京杭运河上等级最高的航道,常年可行驶2000吨级的船舶。当前有苏、鲁、沪、浙、湘、豫等十多个省市的船舶航行其中,年货运量可达3亿多吨。徐州段最大通过量已达5500万吨船舶吨位,其中货物通过量达3500万吨。
运河对中国南北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发展与交流,特别是对沿线地区工农业经济的发展起了巨大作用。京杭大运河,与万里长城一样,历史文化丰富多彩,运河歌谣便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从收录于《中国歌谣集成·江苏省卷》里的《贺新船》一歌中可以领略到,通往杭州的江南运河,则是一条黄金铺就的水道:小锣一打闹稠稠,肩挑金条上宝舟/张班造,鲁班修,造好宝舟上杭州/小锣一打响呛呛,珍珠玛瑙装满仓/前仓船板盖不住,后仓盖起宝塔墙/一天行上三百里,三天就到杭州城/一趟生意刚做定,数数银子三千整。
《贺新船》中提到的“一天行上三百里,三天就到杭州城”的航程,正是苏中扬州至杭州的距离。《贺新船》中的这些祝词,非但用夸张、喜悦的语言反映了这一黄金水道的历史真貌,而且从一个侧面,夸赞了扬州、苏州、杭州一带的美丽和富饶。
交通商贸的便捷自不必说,在水产养殖、改善生态环境等方面,民间也流传着赞歌。《中国民间歌曲集成·河北卷》中的《渔翁智叟》一歌,就反映了泊头市老渔翁们对大运河的眷恋。该歌首节就勾勒出老渔翁们鲜明的形象性格:我们老渔翁,寿活八十多/耳不聋,眼不花,须发都已白/闲来无事走河坡,伴舟撒网绕河串。
诚然,在隋炀帝的这一旷世功绩中,也浸透着当年数十万开凿者的血泪辛酸。广泛流传于大运河两岸的《炀帝时挽舟者歌》就是值得一提的远古回声:我兄征辽东,饿死青山下/今我挽龙舟,又困隋堤道/方今天下饥,路粮无些小/前去三千程,此身安可保/寒骨枕荒沙,
幽魂泣烟草/悲损门内妻,望断吾家老/安得义男儿,焚此无主尸/引其孤魂回,负其白骨归。
运河流域的民间歌谣,不仅记录了运河的历史,而且记录了运河流域人民众的生活实况,特别是对船民生活的描述,更为生动。明代叶盛《水东日记》中完整记录的《月子弯弯照几州》,便是典型的一首:月子弯弯照几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多少漂零在外头。
这是一首沿江南运河流传了800多年的著名歌谣,如今在运河嘉兴段的水网地区,仍有与时俱进填写了新歌词的歌在传唱:月儿弯弯照嘉禾,扁舟湖上荡清波/有心开口唱一曲,不知哪条船上和。
记录于《明清民歌选》中的反映江南运河船工苦难生活的《摇船》一歌更为深刻动人:水里摇船水里歇/水里摇船能得几个大铜钱/六月晒的泥鳅黑/十二月冻得紫蝴蝶。
水里摇船水里歇/水里摇船能得几个大铜钱/穿身破衣千个穷心结/头上戴个井栏圈/伸脚伸去到灶前/缩脚缩在下巴前/水里摇船水里歇/水里摇船能得几个大铜钱/绿汪汪水当褥子/丝草蓑衣盖身子/万台眼浪当枕头/芦扉眼里望青天。
关于月亮的歌曲
这是沿大运河流传下来的的民歌。著名民间文艺家顾希佳先生在《杭州运河风俗》一书中称赞这首歌“唱出了运河水系船民们当年的苦难生活,明白如画,比喻生动,如泣如诉,催人泪下”。
运河两岸有一句独特的谚语:“天下三样苦,摇船、打铁、磨豆腐。”摇船是一种不避风霜雨雪、不分白天月夜的苦活。老艄公闯荡江湖、浪迹天涯、豪爽乐观的性格,就是在这种艰苦环境中磨炼成的。他们唱山歌不仅可以自我抒发感情、消除疲劳,而且还是让同伴和过往商客获得愉悦的一种手段,所以船歌和渔歌的演唱风格往往是雄浑辽阔,自然质朴;它的声调也往往是呼唤吆喝式的。如上世纪30年代由何中孚编辑、郭沫若作序的《民谣集》中,有首采录于杭嘉湖江河间的《走险》歌,就属于这一类:天当棺材盖,地当棺材底/汆仔三千里,仍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