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小鱼》现代文阅读题目及答案
《母亲与小鱼》现代文阅读题目及答案
现代文的表达方式主要有记叙、描写、抒情、议论、说明5种,常见文体有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诗歌、小说、散文、剧本。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母亲与小鱼》现代文阅读题目及答案,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试题内容:
四、本大题共5小题,共24分。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18—22题。
母亲与小鱼①那时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但已有那个人。那时十八岁的母亲总是悄悄注视着那个人。那些修长的手指,那个略驼的背,还有目空一切的默想的一双眼。据说那个人常有许许多多的忽略,连母亲的歌喉、美貌,都险些被他忽略。母亲那时包了歌剧团中所有的主角,风头足极了,一匹黑缎子样的长发,被她编成这样那样,什么佩饰都不用,却冠冕似的华丽。十八岁的母亲,眼睛骄傲天真,却有了一个人。
②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③一天,她忽然对他说:“你有许多抄不完的稿子?”
④他那时是歌剧团的副团长,也在乐队拉几弓小提琴,或画两笔舞台布景。有时来了外国人,他还凑合着做翻译。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写书的小说家。他看着这个挺唐突的女子,脸红了,才想起这个女子是剧团的名角儿。
⑤在抄得工整的书稿中夹了张小纸签:“我要嫁给你!”她就真嫁给了他。
⑥我还是个小小姑娘时,发现妈妈爱父亲爱得像个小姑娘,胆怯,又有点拙劣。她把两岁的我抱着,用一个舞台化的姿势,在房里踱步。手势完全是戏剧中的,拍着我,荡气回肠地唱着舒伯特的《摇篮曲》,唱得我睡意顿时云消雾散。我偷觑她已进入情绪的脸,眼神不在我身上,那时我还不明白她是在唱给父亲听。她无时无刻地不从父亲那里邀来注重、认同。她拿起小提琴开始拉“哆、咪”。她将左手拇指扣进调板,右手拈一枝笔,穿一件斑点了彩的大褂,在一张空白帆布前走近走远。要么,她大声朗读普希金,把泡在阅读中的父亲惊得全身一紧,抬头去这个声音,然后在厌烦和压制厌烦的矛盾中,对她一笑。
⑦她拿这一笑,去维持后面的几天、几年,抑或半辈子的生活,维持那些没有钱也没有尊严
的日子。父亲的薪水没了。妈妈早已不上舞台,身段粗壮得飞快,坐在一张小竹凳上,“吱呀”着它,一晚上在桌子上剖小鱼。小鱼在父亲有薪水的时候是我家猫吃的。她警告我们:所有的鱼都没有我和哥哥的份,都要托人送给在乡下劳动改造一年没音信的父亲。
⑧几条小鱼被串起来吊在屋檐下晾,最终小鱼干缩成一片枯柳叶。我和哥哥被哄得早早上床,她才来煎这些小鱼。煎鱼的腥气涨在房子里,我和哥哥被折磨得没觉了,起身站在厨房门口。
⑨“小孩子大起来有得吃呢!”她发现我们,难为情地红了脸,像个小姑娘偷递信物时被人捉了个准,“爸爸现在好瘦好瘦。”好像在征得我们原谅一样,喃喃的说。带信的人只说父亲黑瘦了些,她心里的丈夫便形同枯骨了。
⑩她一条小鱼也没请哥哥和我吃。我们明白那种酥、脆,连骨头都可口。然而我们只是嗅嗅、看看,咽下一泡又一泡的口水。
⑾父亲回来后只提过一回那些小鱼,说想不到这种猫食会好吃。后来他没再提过小鱼的事。看得出,妈妈很想再听他讲起它们。她诱导他讲到吃,父亲却没再讲出一个关于小鱼的字。
几年中,成百上千条小鱼,使他仍然倜傥地存活下来。妈妈围绕着父亲,以她略带老态的粗壮身段在父亲面前竭尽活泼。这时,已长大的哥哥和我有些为这个还是小姑娘的母亲发窘。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也没意识到父亲的变化。
⑿又有许多出版社邀他写作了。他又开始穿他的风衣、猎装、皮夹克,在某个大饭店占据一个房间。他也有了个像妈妈一样爱他的女人,只是比妈妈当年还美丽。
⒀一天,哥哥收到爸爸从北京寄来的信。他对我说:“是写给咱俩的,他要和妈妈离婚。”他让我和哥哥说服妈妈放弃他,成全他“真正的爱情”。他说,他一天也没有真正爱过妈妈。这点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他只是在熬到我们大起来,好有写这封信的一天。我们知道再无权请求他熬下去,而这个呕心沥血爱了大半辈子的妈妈呢?
⒁妈妈读完信,一点声音也没有地靠在沙发上。好像她辛辛苦苦爱他这么久,终于能歇口气了。她看看我们兄妹,看出我们决不会帮她死乞白赖地将父亲拖回来,她知道她是彻底孤立了。“他怎么会吃好饭,住在那种大饭店里。”几小时内,这是她唯一的话。
⒂这一夜,我们又听到了那只竹凳的“吱呀”声,听上去它要散架了。第二天一早,几串被剖净的小鱼坠在了屋檐下。初阳中,它们是纯银。
⒃父亲从此没回家。
⒄一天妈妈对我说:“我的探亲假到了。”我问她去探谁。我知道父亲尽一切努力在躲她。“去探你爸呀。”她瞪我一眼,像说:这还用问?!
母亲阅读答案⒅又是一屋子煎小鱼的气味。我们都成年了,也都不再缺吃的,这气味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好闻。哥哥半夜跑到我房间,说“叫她别弄了!现在谁还吃那玩意儿?”我们却都忍不下心对她这么说,我还陪她上了“探亲”的路,提着那足有二十斤的小鱼。
⒆朦胧中听说父亲在杭州一个饭店写作。我们在一家廉价旅馆下榻。妈妈说就暂时凑合,等到父亲……我心里作痛:难道父亲会请你去住他那个大饭店吗?
⒇四月,杭州雨特稠。头两天我们给憋在小旅馆里。等到父亲住的那个饭店,他已离开了杭州,无处追踪。我对妈妈说:冒雨游一遍西湖,就乘火车回家。妈妈却说她一定要住满七天。看着我困惑并有些气恼的脸,妈妈惧怕似的闪开眼睛,小姑娘认错般地嘟哝:“邻居、朋友都以为我见到你爸了,和他在一起呆了七天。”她想造一个幻想,让自己让所有的邻居、朋友都相信:丈夫还是她的,起码眼下是的,她和他度过了这个一年一度仅有的七天探亲假,
像所有分居两地的正常夫妻一样。她不愿让自己和别人认识到,她半途折回,或者是被冷遇逐回的。
(21)她如愿地在雨中的小旅馆住满七天。除了到隔壁一家电影院一遍一遍看同一部电影,就是在对门的小饭馆吃一碗又一碗同样的馄饨,坚持过完了她臆想中与父亲相聚的七天。
(22)等上了火车,我发现行李中少了那个装小鱼的竹篓。我没有提醒妈妈,它该是个最痛的提醒。抑或,她有意将它遗失在那个角落。
(23)父亲再婚后很幸福。妈妈见到我就问:“会做菜吧?”我当然明白她指谁。我说:“做得很好。爸爸也戒烟了。”她赶紧垂下头走开,不敢再听。
(24)临回北京,我见她又把那竹凳搬到厨房。竹凳也上了岁数,透着灵肉般的柔韧光。还有一堆小鱼。我不阻止她,欣赏着她工匠般的操作。她将一条小鱼铺平在案上,拇指的指甲一推,去了鳞,再以小刀一剜,去掉内脏。她已架起老花眼镜来做这桩事了,竹凳叫疼一样的“吱呀”。她说:“再有场劳改就好了,你爸又被罚到乡下,低人九等,就没有女人要他了,只有我要他。”她不敢抬头看我,怕我看见她眼里还是那片无救的天真,还是小姑娘那张因非分之想而绯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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