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春梦不多时
——我看沈洛羊小说《神秘女郎》中的情描写
女主角很强的小说
                      /蔡赞生
在此之前,对沈洛羊的小说,我最熟悉的有《鸟儿听得懂》(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曾获广东新人新作奖提名)和《海天庄园》(后扩写改名为《木头的预言》,在《运河》杂志连载)。至今,我对洛羊笔下的小连、家生和杨谈、春舒等形象仍烂熟于胸。而且,洛羊小说中丰富而灼烫的情描写,读后令人血脉贲张,印象深刻。
精彩的情描写在小说创作中是能为作品增并能有效地推动情节发展的。时代发展到今天境地,人们已不必再谈性变或交口非之。如果现在的成年人看到一点点情描写或电影里的性感镜头,还会大呼“不要”马上用手蒙住双眼,而后才偷偷打开手缝的话,那就算是假得可怜了。所以,我们的问题的实质不在于“情”的本身,而在于如何“描写”。同一种性爱,同一种情欲,以不同的态度从不同的角度去把握和表现,便会导致不同的美学意义和审美效果。情描写和任何文学描写一样,使用效果与其必要性往往是成正比的。
当然,我不是伪君子,也不是卫道者,我从不谈性变。在我读过的小说中,有的情描写是很有品位的,是写得很成功的。如大家最熟悉的陈忠实的《白鹿原》和贾平凹的《废都》。我较喜欢的有“格格作家”叶广芩的日本题材小说《雾》。该小说写的一老一少两国中国女人,老的曾被逼为慰安妇,沦为日本人的泄欲工具,下身溃烂,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少的叫小雨是被雇用的中国留学生翻译,后沦为新一代的慰安妇。小说不仅揭露了日军的暴行,而且批判了我们民族的劣根性。小说里面的性描写读后会让人产生仇恨感。读这样的小说,我不相信有谁会认为这些描写是别有用心的,是邪恶的。毕飞宇的《玉秧》也不错,小说中的情描写也非常生动,非常深刻、沉重。如小说中魏向东对玉秧的侵犯,实际上既是男性对女性身体的侵犯,也是权力对个人精神的侵犯。魏向东以“组织”、“科学”、“领导”、“老师”的名义为玉秧“检查怀孕”。在这样的权威性面前,玉秧心甘情愿地接受“检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魏向东则因“检查”,重获曾丧失了的“男性能力”。在《玉秧》中,师范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这种威权面前低头,并习以为常。所以,在这里毕飞宇的笔墨是严肃的,作者的用意在于表现特殊时代政治对人性的扭曲,是发人深省的。当然,当今网络小说中也有一些写手、作家为了追求轰动效应和点击率,在一些作品中,在情描写的处理上有点泛滥,大篇幅大尺度地让人神魂颠倒,搞赤裸裸的感官刺激,为描写性而描写性,把性描写得太过庸俗,这很让人遗憾。还有一些出版商见利起意,充
当了吹鼓手,这是利益驱使。
“人是会思想的芦苇。”我认为,文学作品中的情描写,还是应该真正地融入于整个故事情节之中,融入于整个作品之中,这样的性描写,或许会净化人类的灵魂。沈洛羊的《神秘女郎》中的情描写则充分体现了这一要求。沈洛羊小说中的情,完全是为塑造蒋燕屏一这神秘女郎的人物形象而服务的。像蒋燕屏这样角,周遭有着太多的诱惑有着太多的神秘,就如我们生活中晃过而又不熟悉的那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她们好像生活在我们不了解的那个角落,她们也许是作者潜意识中形成的对某一类女性的一种评价,蕴藏着男人内心不安分的渴求和性的意识。
沈洛羊的这个短篇小说的题目是“神秘女郎”,女主人公的飘忽迷离,很自然让我想到了白居易的《花非花》:“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诗歌是多解的,可以怎么理解呢?说花非花,说雾非雾,本不是花,本不是雾,花有所指,雾有所喻。欲言又止,但止不住又说出隐情——夜半来,天明去,既非花,又非雾,说明确有人来,一番云雨,又瞬即离去,谁来谁去?隐而不吐。为什么来?春梦无多,回味无穷;朝云遽散,辗转反侧,惋惜惆怅。春梦者,春情也;朝云者,“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
朝暮暮”之事也。《神秘女郎》中的蒋燕屏对于秦龙而言,不正是“花非花,雾非雾”般飘忽迷离么?况且女主人公之于情欲之事,不正如“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的特殊职场女性般谙熟且游刃有余么?且看:
秦龙出手如梦,搂住了蒋燕屏,急切地寻到她的嘴唇,贪婪地亲吻。即刻,秦龙发现自己根本毋须那么猴急,蒋燕屏不避不闪,任他亲吻,但她的反应是冷冰冰的,牙关紧闭,一点没有回吻的意思。吻了老半天,秦龙的感觉是“任是无情也动人”。那丰润的红唇,是世间至上的美味。当秦龙试探着触摸她的双峰时,蒋燕屏才微微抖了一下,挣脱了秦龙的怀抱,平静地说:“好了,适可而止吧!”
……
秦龙壮着胆子解开她深蜜长裤的钮扣,拉了下来,女人最隐秘的所在突兀地呈现在他面前。秦龙喉结发痒,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本能地划过最柔软的一片肉,无端想起《二刻拍案惊奇》里的一句话:“兀自气腾腾的。”蒋燕屏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急转直下,他放任本能的牵引,脱下她的白上衣,脱掉她粉红的乳罩,把她脱光。一具完美的裸体,让无数男人发疯的裸体。果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白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