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颗种子会发芽
——读《直升机男孩——教室里说故事的魅力》
“莉莉,我正在想那个迷路的女孩,她的父母到她了吗?”
“他们进错森林了,那里有一只狮子。”
“一只友善的狮子吗?”
“他是一个狮子王。但是他们走错森林了。”
这些对话真真切切来自于孩子们的幻想。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听过孩子们天马行空的对话和想象了呢?幸运的是,佩利老师的智慧和素材,让我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读一读孩子说的故事。
佩利老师用几十年的教育实践和沉静反思,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向儿童内心世界的大门。孩子说的故事引导着我们去发现他们交往的秘密。身处其中,没有专家,没有权威,人人皆是主角。
孩子的故事从他们的游戏开始,在一种舒适自然的氛围下,故事就开始了。在佩利老师的眼中,每一个小孩都是乘坐一辆由他自己推动的车子,进到教室里来,各自都有他们独特的步调,以及特别的目的。教室是孩子公平学习的地方,也是教学成为一种道德行为的地方。佩利老师的教室里,设置了一个故事屋,每个孩子都可以在里面展示自己的故事,其他孩子可以参与进去,一同把故事表演出来,而老师则是孩子故事与孩子们之间的联系者。正如她所说:“我在这一过程中的角,从一开始就是清楚的:首先,为了使大家都听得到说故事的人说的,我会重复每一个句子,并且将它写下来。如果我说错了的话,这同时也是给说故事的人一个纠正我的机会,而且在说故事的过程中,如果另有新的想法出现,他也可以改变故事的内容。”
每个孩子都在享受着说故事和故事屋的乐趣,在说故事的过程中,融入集体,到朋友,除了贾森。贾森独自玩耍,他说故事给自己听。在老师看来,他似乎不知道说故事的习惯和规矩。
贾森每天说着关于他直升机的故事,贾森幻想自己就是一架直升机。他用沉默回应其他邀请他一起说故事的孩子,也不会主动邀请其他孩子参与他的故事。一开始,他的故事好像是用来回避友谊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孩子们不断的交互,没有预写的剧本,贾森自己跨出了第一步。当老师读到贾森的故事后,老师问了一句“到底直升机有没有看见其他飞机?”贾森的回答是有一个,演小松鼠的那个。然后两个孩子一同发出了飞机引擎的声音。贾森投射出一个强有力的形象,带有鲜明的特征,开始参与到说故事的环节,但是他还是没有融入到说故事的过程后,一旦改变自己的故事,就会选择回避。
萨曼莎慢慢走进了贾森的故事,她对贾森直升机的理解,让贾森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一个想当直升机的男孩,在充分控制自己交通工具的情形下,加入了说故事的行列。他进入另一个孩子的幻想中,且允许自己展示其中的东西。
在阅读的过程中,老师依旧扮演着一个连接者,支持者的角。贾森的变化,更多来源于不同孩子的互动所给予他的一种经验的积累。
时间很重要。每个孩子的发展点都不一样,贾森在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是解答过程本身,而非解答,改变了从前的贾森。
慢慢的,贾森开始理解说故事,他拿来主义读后感已经掌握了说故事的人彼此间的相互关系:我把你放在我
的故事里,然后你把我放在你的故事里。在学习过程中,亲身经历必定形成“理解”这一重要组成部分的主要因素。你倾听我的想法,我也会倾听你的想法。
贾森能够注意到其他孩子,他开始认识到,正是这些孩子能够让他看到最好的方法,以游戏为背景,去调试他的情绪和疑虑。慢慢开始适应教室的集体生活。
他的变化让老师好奇,也给老师带来灵感。后来的贾森会思考自己的直升机是否会给别的孩子带来消极的感受,而他更在意不要破坏别人的专属故事。在孩子们不断融合发展的故事中,贾森在意的界限感给了说故事一个新的维度。
在故事的最后,贾森每天的故事都在变化,与同伴的互动越发自然。正如佩利所说的一样:“孩子们总是处在一个复杂的发展点上。就像贾森一样,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继续使用过去的经验或做事技巧来理解目前的生活,寻求现阶段安全生活的方式。
贾森终于到自己的方式来运用他最珍贵的物品和私密的幻想,让他能够和别人一起游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回家了,也就是说,学校开始有了家的感觉,他可以尽情地呼吸,然后将他直升机房的大门向别人敞开。
这些故事帮助他学会了去容忍一些怀疑的时刻,因为他清楚地了解了控制他的根源;故事的作者、老师、画画的纸、表演的舞台和一个掌控每位参与者表演的可靠形式。”
贾森的变化和老师的记录,整个故事像是一个孩子社会化发展的一个个案观察,但却是如此的生动和耐人深思。
说故事的魅力很大,孩子们在其中的放松自然是不是也给了我们老师一种教学的启示呢?不是说,我们在日常的教学活动中照搬这种模式,但却可以用一下“拿来主义”,创新一番。贾森的直升机,这一象征物到底如何能让他在教室里有安全感?贾森把自己看作直升机,当直升机能够和其他孩子的代表物和谐共处的时候,他才能慢慢从封闭和安全区走出来,拥抱集体。我们身边的孩子是不是也会有呢?我们老师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用故事的形式,将他们联系起来,让孩子作为主角,到故事游戏的一种乐趣,当他们的情感寄托物在教室和集体中到依托和价值,或许他们能够和贾森一样,让学校真正成为他们的“家”。
除此之外,一日生活中的其他环节,和孩子一样,老师能不能也有自己的故事呢?尝试着站在孩子的水平和角度,和他们的故事相容,在故事的氛围和环境下,共同建立班级的规则,或者到某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这样,或许会带来更好的常规建立和师幼关系的建立。
这让我想起自己带班时候的一个小常识。孩子们,特别是男孩子们,非常喜欢玩打怪兽的游戏。每次在排队的时候,会到处乱跑,更有甚者,大声叫喊打闹。当然,老师施以高压,以一种严肃甚至严厉的语气要求他们静下来或者排好队,不乱跑未尝不可,但效果就有待商榷了。我讲了一个小故事,关于老师的一个怪兽朋友的故事,怪兽喜欢又吵又闹的孩子,会把他们带回家,但是安静排好队的孩子,会在午睡的时候,得到天使宝宝的一个小礼物。令我惊讶的是,故事的魅力真的很大,孩子们瞪大了双眼,常规不知不觉就做好了,回到教室后,有好多孩子跑来问我故事的后续,甚至想要自己加点进去。看得出来,在故事里的孩子,很快乐。
这本书中,佩利老师的角和对孩子的态度很能引起我的共鸣。她提到班里的一个孩子:“查尔斯是最大的麻烦人物。”可是在其他老师的记录中,这个孩子在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里,是一个扮演亲和角的领袖。这让我想到钱韦廷这个孩子。很神奇,他总会冒出一些不良行为,但是在玩的时候,他提议的玩法能够纷纷受到大家的欢迎,他不断为他的同学们提供着角与情节。曾有一天早上,他学起了小猫,开始说小猫的故事,其他孩子也加入了进去,可是我以“要先喝牛奶和教室里不能乱爬”为由,粗鲁地制止了他们的游戏。孩子们游戏的过程中,是一种经验的积累。这是孩子给老师的一种考验和挑战,老师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和策略
去发展这些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直接给孩子们贴上标签,比如钱韦廷的“乱动东西”“不听话”,是否也需要我去再次反思一下呢?孩子更需要的是一种鼓励引导,而非否定。
每个班都会有一张特殊的思过椅,和书里的新老师一样,我一直有个疑问,似乎有经验的老师可以不惩罚孩子。但当我独自在教室里时,我真的认为我最终需要用某种威胁来吓唬那些孩子。
佩利告诉我,“一旦威胁、惩罚,教学的游戏就改变了。老师怎么说,孩子们就怎么做。对不起,我真的认为若只是因为他们还未学会一些事情,如社会行为或其他任何东西而惩罚他们,是完全会起反作用的。它只会创造‘没有用的对话’。”用“关起来”的方式很少能帮助孩子不去做某件事,它只会让每个人都注意到他很坏而已。对教师来说,无论何时,只要有可能,就应该把负面的形象转换为正面积极的角。
事实上,教室中发生的所有伴随性行为都是教室课程的一部分。更准确地讲,关于惩罚和转化惩罚的课程也是持续性教室生活的一部分,而这种生活就和家庭生活一样真实,拥有着全人类都会面临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也是人类社会缩影的最佳形态。
贾森的变化让人惊叹集体、时间和说故事的魅力,它们共同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童话故事本就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道出了存在于人们内心的更深层、更黑暗的恐惧。那为什么不让孩子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通过演出、说自己编的故事来处理这些事情呢?毕竟,孩子们是用一种天生的、直观的方式来诠释他们世界的各个方面的。
每个孩子的内心都藏着不同的种子,有的长出来了,有的还在沉睡,有时候,急不得,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