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沉 大阅兵
1981年：
红蓝对阵撼华北◎本刊记者 余玮
空三军以全新的面貌，接受党和人民的检阅，各种国产新式武器一一相继亮剑。这是共和国第一次没有在天安门广场上进行的阅兵。
“积极防御”方针的确立
“文化大革命”的10国家和人民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遭受严重挫折与损失的10年，人民解放军1976年10月，中结束了10年“文全国局势逐步趋于稳地
面，红蓝两军上千辆坦克、装甲车，展开坦克大会战；空中，双方的武装
直升机、强击机、歼击机在不同空域进行激烈的空战。演习区内，铁甲云集，战机轰鸣。方圆数十里的开阔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一场现代化战争的场面在塞外重镇张家口呈现得淋漓尽致。
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如春风吹散了笼罩中国上空的阴霾，迎来了党和国家历史上的伟大转
折。各种冤假错案的平反，不仅有效地医治了“文化大革命”给军队造成的创伤，而且还极大地调动了广大指战员的积极性，促进了团结，推动了军队的建设。但是，中国的周边
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军规模最大的一次实兵军事演习。参加演习的部队，立
足现有装备，按照现代战争要求，演练各种作战本领，诸军兵种密切协同，军事指挥、政治工作、后勤保障等各方面组织严密，展现了一幅人民战争无穷威力的壮丽图景
时任中央军委主席检阅参演部队并发表讲话（高凤章/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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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防御本身就不只是一个防御，防御中有进攻。既然是积极防御，本身就包括持久作战。”我们总是要立足于以弱胜强，以劣势装备战胜现代化装备，以持久战消耗敌人。所以战略方针是积极防御。
就在这次会议上，强调，现在确实需要根据这次会议讨论，搞出一个作战预案来，包括全局，包括一个战略区域，我们一个军区就是一个战略区域。搞出个作战预案很必要，有这个讨论基础嘛！“比如说，在华北等地区，首先搞一两个合成军。现在普遍搞不可能，没有这个条件。但是，有一两个集团军作基础，就可以进行合成军的训练，免得战时临时组成，指挥员都不会指挥。”练兵也可以接触坦克，接触对空武器，接触导弹，这样就有了现代化作战的知识，我们军队的素质就可以提高。习。当时考虑了
3个方案：第一，在华北地区，可以组织方面军的防御作战演习；第二，在西北方向，可以组织以阵地防御战、运动战、游击战为主要内容的“三战”演习；第三，在渤海湾方向，可以组织抗登陆演习。总参谋部经过反复研究和讨论，最后倾向于首先进行华北演习，具体定在河北省张家口以北地区，目的是研究在主要方向上防御作战的实施，以及战役规模的坚守防御，这里的设防工程和地形情况比较合适，演习地区土地较贫瘠，占地赔偿可以少花点钱，演习地区位置居中，便于组织大批人员参观，并委托北京军区组织实施。
中央军委原则同意了总参的建议，确定这次集训、演习的代号为“802”会议，并指示总参会商北京军区，尽早制定出演习的具体方案。于是，1981年春节前夕，副
安全形势并不乐观。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争霸世界的斗争愈演愈烈，苏联仍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中国的南部和西南边疆也不，我国面临着霸权主义的威胁。做好反侵略战争准备，保证改革开放的顺利推进，是人民解放军面临的紧迫任务。
1980年1月，中央军委在京西宾馆召开军委扩大会议，重新审视我军的战略方针。
9月17日到10月16日，解放军总参谋部在北京举办全军高级干部战略问题研究班，代号为“801”会议。会议主要是讨论、研究、明确我国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和作战指导思想，以及未来反侵略战争初期的作战样式，统一全军的作战思想，提高全军高级干部的战略思维能力。认为，总参举办这个研究班很
有必要，也很及时；应该说，这个讨论早一点更好，再不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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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了这次会议。会议要总参与北京军区再商量一下，准备大、中、小三个方案，然后以专题形式上报中央军委审批。总参谋长杨得志把拟制演习方案的任务交给了副总参谋长张震，要他同秦基伟、马卫华具体商量。
由于想法比较一致，大、中、小三个方案的设想很快就出来了。第一方案，进行方面军防御战役演习。主要演练4个科目：一是模拟敌军集坦克进攻，二是空降与反空降，三是陆军师坚固阵地防御，四是战役预备队反突击。参加演习的兵力，共计13个师零12个团又5个营，10.5万余人，汽车8600辆，坦克850辆，装甲运输车386辆，火炮1763门，飞机178架。第二方案，方面军编成内的防御战役演习。减去空降反空降的科目。参加演习的兵力压缩到5万余人，参演的汽车、坦克、装甲运输车、飞机也都相应减少。第三方案，只搞集训，进行题是不是先以你个人的名义，给小平同志
写封信，简要汇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指
示，是不是要听一下汇报，然后再以总参名
义正式给军委写报告。
3月6日，张震给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
副主席写了一封信，主要汇报张家
口以北地区演习的准备情况，提出3个方案
的设想及其根据，对所需经费也作了初步
预算。
看完张震的来信，陷入了沉
思。关于举行演习，春节期间曾经听前来
探望的同志汇报过设想，不过没讲要花多
为什么要阅兵少钱。因此，有必要当面听听总参谋部的
意见。
3月的北京，春风和煦，杨柳依依。10
日上午，杨得志、张震驱车前往住
处。见面之后，没有过多的寒暄杨得志首
先开口：邓副主席，我们简要地把演习的
方案向您汇报一下。张震也顺手把演习立
的反映。我们过去也搞过嘛。他的话既肯
定又坚决：搞这么一次实兵演习有好处，
我们部队可以实际锻炼一下，也可以看到
部队训练的成果。这样大规模演习，我们
好久没有搞了。他随口问道，以前我们只在
旅大，在辽东半岛，由叶帅主持搞了一次，
我去看了，你们也去了吧？杨得志知道，这
是指1955年11月解放军在辽东半岛举行的
抗登陆实兵战役演习。这次演习由训练总
监部组织领导，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叶剑英
任总导演，参加演习的有陆军、海军和空
军共6万余人。通过这次演习，丰富了解放
军在原子武器和化学武器条件下抗登陆作
战的知识，提高了军队高级干部组织和指
挥抗登陆战役的能力，并取得了组织较大
规模战役演习的经验。杨得志回答说：“我
们在战役系学习，都没有去。”
接着，竖起了一根指头：“搞这
么个演习也是给军队打打气。我们好久没
1981年9月华北大演习阅兵式上，坦克卷起的烟尘尚未消散，人民空军的机呼啸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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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3月6日的信，挥笔在信的首页上方批
示：“同意第一方案，力求节约。”
塞外惊心动魄的大规模演习
秋阳灿烂，金风轻拂，山苍翠。
9月14日，华北大演习在张北地区拉开
了帷幕。当天上午，中央政治局常委胡耀
邦、、李先念、等党中央、国
务院的主要领导以及各省、市、自治区负责
同志，都前往张北地区参观演习并检阅演
习部队。同时观看演习的还有全军师以上
和北京军区团以上军官，当地地方干部和
民兵，共3.2万余人。观摩人员之多、级别
之高，前所未有，曾有人自一定角度称之为
“中南海大搬家”。
当天，已经是77岁的精神矍
铄，格外高兴，身着平时很少穿的绿军装
来到演习现场。演习由秦基伟担任总指
挥，他就坐在的右侧后方，随时准制战场枢纽。“蓝军”部队在歼击机和火
炮支援下实施反冲击，并施放化学毒剂和
火箭布雷。“红军”以第一梯队抢占有利地
形，以猛烈火力压制敌人，并以部队兵力向
敌侧翼迂回包抄，发出的火龙
翻腾着直扑敌人的火力点。关键时刻，第二
梯队投入战斗，在防化兵施放的烟障掩护
下，对敌纵深发起猛烈攻击。“红军”各部
队全线出击，山谷里龙腾虎跃，杀声四起，
地裂山迸……目睹此景，大家仿佛又置身
战场，回到了血与火的年代，也为人民共和
国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而感到自豪。
据见证者回忆，“红蓝”两军爆烟遍地
开花，远处爆响不断，声光效果强烈，极
具震撼力。真真炮打了那么长时间，一
位副总理和几位部长惊讶地问现场工作人
员：“这么惊天动地，到底有没有伤亡，有
没有事故呀？”工作人员说：“没有哇，一
个都没有。”航线与弹道交织，兵员与炸点
交错，排山倒海中万万千千的精确无误，
一如完美绝伦的时空艺术。
中央领导同志看得兴致勃勃，连连鼓掌。战况激烈之际，站起身，也不用望远镜，身体前倾，专注远望。烟尘滚滚中，俨然置身淮海决战战场。
9月18日的演习中，“蓝军”和“红军”展开激烈的空战，重磅正确命中目标。地面上也是万炮齐发，对空中的“敌对”目标展开反击。当“红军”的战略预备队在航空兵、炮兵的支援下，对“蓝军”发起迅雷不及掩
耳的、气势磅礴的反突击时，高兴地站起来连声说：“打得好！打得好！”
从1931年9月18日到1981年9月18日，国耻、国威，纵隔整整50年，重叠在同一个日期，并深深烙刻于民族灵魂。
演习共进行了5天，除秘密往返北京参加了一次重要的外事活动外，每天观看近3个小时的演习，尽管有时有一点倦容，但兴致始终很高。他很少说话，整个情绪始终是平稳和深沉的。他的思绪，在略微平视的目光中显得悠远和意味深长。他
参加1981年9月华北大演习阅兵式的火箭布雷车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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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用手挡住阳光翘首远眺，时而拿起望远镜仔细观看，时而同秦基伟交谈，演习进行到精彩处还不时地鼓掌。看得出，他对演习的成功感到满意，对部队现代化建设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演习先后演练了四个课目：模拟“蓝军”坦克师进攻；空降与反空降；坚固阵地防御；战役反突击。四个课目环环相扣。大演习结束的当晚就餐时，破例允许摆上了白酒。
吹响向“三化”建设进军的号角
实兵演习的炮火硝烟刚刚散去，盛大的阅兵式于9月19日举行。
新雨过后，塞外高原秋高气爽，几只苍鹰在高空展翅翱翔。阅兵主席台的背景是一面巨大的八一军旗，在秋日艳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山环抱的阅兵场上，战旗飘飘，军威雄壮。受阅部队除了参演的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中成绩优异
的部队，有大批的神手、神炮手和出
的导弹、火箭发射手等技术能手，有雷锋
式的干部、战士和“四有、三讲、两不怕”
的精神文明标兵，还有新成长起来的一大
批年轻、优秀的干部。这次阅兵显示出部
队的武器装备有了很大改善，军政素质和
现代条件下诸军兵种协同作战能力有了很
大提高，也显示出全体指战员为建设一支
强大的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军队而奋勇
前进的崭新面貌。
鲜红的“八一”军旗在陆、海、空三
军仪仗队的护卫下，作为受阅部队的先导
通过检阅台。党和国家领导人、各大单位
的负责同志，以及前来参观的各界代表肃
然起立，庄严地向军旗行举手礼和注目
礼。
看！走在受阅部队最前面的，是陆军、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在响彻云天
的口号声中，由步兵、空降兵组成的一个
个徒步方队走过来了。整齐的步伐，足音
如鼓；雪亮的，闪耀寒光。远望，队伍
像汹涌的海洋在波动；近看，五星帽徽和
红领章格外鲜明。
几支在艰苦的革命战争年代特别英勇
善战的部队，今天带着现代化、正规化的
新成果豪迈地走过检阅台。这些部队现在
有的已经发展成为摩托化、机械化大军。
他们经过检阅台的时候，车轮滚滚铁马奔
腾，一派雄风。这些都是人民解放军战功
卓著的英雄部队。他们之中，有创建于红
军时期、参加过反“围剿”和二万五千里长
征的老部队，有在抗日战争中参加百团大
战的部队，有在解放战争中保卫延安、奔
袭清风店、进军大西北的部队，有在抗美
援朝二次战役中为扭转战局作出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