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演讲:中国人最大的信仰是什么?
外国人不会到哪都说我为祖国骄傲
凤凰网文化:包括您还有赖声川,还有李安,都有旅美的背景。您觉得在纽约的这些经历的话,会赋予到我们这些华人艺术家一些什么样的气质?(弘利教育)
陈丹青:重要的不是旅美的经历,重要的是中国已经到了一个时候,就是我们不要再老是中国中国,当然我也不喜欢老是世界世界。我的意思是说,中国目前已经是一个强国,然后也已经告别了一个完全孤立的隔离的状况,现代是一个传媒的时代,世界因为传媒已经变得区域和国家的这种隔阂已经不存在了,可以说。它的距离,不同价值观、制度这绝对还在,但是艺术就是做这个事情的,重要的是不管哪个国家在演戏,在画画,它里面表达的就是生存经验,就是大家都是人,喜怒哀乐,就这点事,然后到各种方式来表达。
我想,中国终于开始有那么好几代人在国外。此前我们都有个民族情结,他最后对中国是什么态度,对祖国是什么态度,这个时代应该告别了,有点小气。不要老想着怎么中国中国,一个德国人,一个荷兰人,不会到哪儿都我是一个荷兰人,我为我的荷兰骄傲。这就是木心《文学回忆录》里讲的,就是童年的衣服穿不上了,你别老披在身上。
那天我跟黄磊谈话,我有点吃惊。他说我做所有的这些事情,就是希望有一天,我的女儿可以骄傲地说我是中国人。他还是没过这个关,我客气一点说,这还太浪漫主义。没有人欺负我们国家了,中国人在洋人面前那种低三等九等,这个时代过去了,理所当然我应该出去玩,你们也过来玩。
高晓松是谁
我昨天晚上看到五个法国人就弄成高跷,弄成鬼样子,另外一个世界的像精灵这样子,在乌镇的深夜,就在街上走了一圈,我很感动。因为我相信他们比我们更高兴,你叫我扮演成一个高跷,忽然出现在西班牙一个小城里面,我会非常兴奋。人家没有这个概念,我是法国来的,我为法国骄傲,没有,他很高兴。我还看到一个男的在水巷当中,不知道是德国人还是哪国人,北欧人,跟个疯子一样,在那儿讲那种根本不通的中文,在演他一个人的戏,完全像个神经病。他很高兴,他在一个他根本不了解的国家,他可能第一次来,但只要在他面前是人,他就完全就疯掉了。人的天性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