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素、词语、短语
语素、词和短语是现代汉语词汇学、语法学中的概念,初学者特别是中学生对它们之间的区别和联系常常搞不清楚,也因此常常把它们混为一谈,不明事理,以致影响了自己成绩。可见分清三者的界限无论是在学术上分清是非,还是在实用上避免损失,都是非常必要的。
如何辨析语素、词和短语呢?
先弄清三者的概念。
在现代汉语里,语素是最小的语音语义结合体,是最小的语言单位。“一个语言片段,一层一层的切分,分到不能再分的最小的单位,就是语素。”①   
词是代表一定的意义,具有固定的语音形式,可以独立运用的最小的语言单位。
短语是两个或以上的实词的组合,是大于词而小于句子的语言单位。
例如: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
按语素切分为: 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
按词切分为: 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
如按短语切分,则可以分成“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具有悠久的历史”、“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等短语。
可见,词是由语素构成的,短语又是由词构成的。三者密切联系,又有互相区别的界限。下面让我们来分别探讨一下语素与词,词与短语的关系吧。 
先谈语素与词的关系,看下面的四组语言单位:
(一)、天、地、人、牛、马、走、吃、大、红、一、二
(二)、秋千、蜘蛛、流连、徜徉、荒唐、玫瑰、蝙蝠、囫囵、妯娌
(三)、葡萄、扑克、幽默、法西斯、阿斯匹林、布尔什维克
(四)、牙齿、短语、胖子、提高、船只、胆怯、伤心
第一组中的11个单位都是由一个音节组成的,有音有义,是最小的语音语义结合体,是语素。
第二组中的9个单位都是由双音节组成,若把这两个音节拆分开来,单独看,它们都失去了意义,不能算语素;只有把两者组合在一起才有意义,才能算一个语素。
第三组中的6个单位都是从外语中音译过来的。和第二组一样,拆分后它们也失去了意义,所以它们有的虽然由多个音节组成,但仍然只是一个语素。
以上三组的语素都能自由运用,因此它们又都是由一个语素构成的词,这类词叫做单纯词。
第四组7个语言单位都可以拆分成两个有意义的单位,也就是说它们是由两个语素构成的。这类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语素构成的词叫做合成词。
那么词与语素的根本区别到底在哪里呢?其区别就在于能否“自由运用”。
所谓“自由运用”就是指独立地给客观事物、现象、概念加以称谓概括,独立地运用于造句之中。词与语素的区别比较明显,关键在于能不能自由活动,凡是能够独立运用的语素都是词。例如上文第四组中“牙齿”一词,虽然“牙”和“齿”都是语素,但两者却有本质不同。在现代汉语中,我们可以说“他在刷牙”,“我的牙又痛了”。却不能说“他在刷齿”,
“我的齿又痛了”。可见:“牙”是能自由运用的,是词;而“齿”却不能自由运用,是语素。同样的道理,“伟大”中的“伟”,“我们”中的“们”,“毛巾”中的“巾”都是不能自由运用的,所以只能是语素,而不能成为词。相反,“大”、“我”、“毛”不但是语素,而且是能自由运用的语素,也就是词了。
所以说,能否自由运用就是词和语素的根本分界。② 悠组词语
确定语素的方法主要是替代法。所谓替代法,就是用已知语素替代有待确定是不是语素的语言单位。也就是对某个语言片段(一般是双音节)的各个成分进行同类替换。比如:
清洁清楚  清白清爽  清洁圣洁  纯洁整洁
经过替换,可以发现,清、洁这两个语言单位都可以在不改变基本语义的情况下,分别同其他相关的语素组合。所以可以确定:这两个语言单位都是语素。在使用替代法时,要注意以下两点。
一个双音节的或多音节的语言片段,在替换时必须是两个或多个成分同时都可以分别被替换,否则这种替换法是不符合要求的。比如:
蜘蛛:喜蛛  檐蛛
蜘蛛:蜘×  蜘× 
“蜘×”这样语言单位在现代汉语中都是不存在的,所以说,“蜘”不是语素,只是一个音节其次,在替换时,必须保持结构单位意义的基本一致。替代后的语素义同原来语言片段的语义要有一定的联系。比如:
马虎:  老虎  猛虎  幼虎  雄虎
马虎:  马车  马蹄  马尾  马匹
这样的替代显然是错误的。因为“马虎”中的“马”和“虎”同“马车”、“老虎”中的“马”和“虎”在意义上并没有什么联系,无法保持结构单位的基本一致。其实,两者的读音也不一样。“马虎”的“虎”必须读轻声。“马虎”是一个双音节的语素,表达的意思是“草率、疏忽大意”。这一点,还可以从词的书写形式上得到证明:因为“马虎”有时也可写作“马糊”。。“蛛”在“喜蛛”、檐蛛中是语素,但“蜘”和“蛛”合起来还是一个语素。
再谈词与短语的关系。词和短语的区别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说明:
一、从语法结构上看,词具有现成性和定型性;短语则具有临时性和可扩展性。
词不论其音节多少,结构如何,都是作为一种现成的单一性的单位而用于造句的。 
短语则不然,它是临时组合的,且能够扩展。句法的规律只能作用于短语,不能作用于词的内部。例如:“新工人”可以扩展为“新的工人”、“新的女工人”,“光荣、伟大”可以扩展为“光荣而伟大”、“光荣和伟大”。但“工人”却不可以扩展为“工的人”、“工的女人”,“光荣”、“伟大”同样不可以扩展为“光和荣”、“伟而大”。
二、从声音形式方面来看,词的内部不容许停顿,而短语的内部则可以停顿。
试比较一下作为词的“东西”(指物件)和作为短语的“东西”(指东边和西边)。前者的读音(dōngxi)结构是固定的,“西”读轻声,中间不停顿。而后者中的“西”不读轻声,语法结构也不很固定,中间允许停顿,也可以说成“东和西”。所以说像“木箱儿”、“胶轮儿”是词,而“木头箱子”、“胶皮轮子”是短语;“支书”、“共青团”是词,而“支部书记”、“共青团员”则是短语。
区别词和短语的方法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插入扩展法”。
如果一个语言单位插入别的语言单位使它扩展后,不改变原来的意义,这个语言单位就
不是词,而是短语;如果意义改变了,或者没有意义了,就是词,而不是短语。譬如,“红花虽好,还需绿叶扶持”中的“红花”、“绿叶”就可以插入“的”或“颜的”,扩展成“红颜的花”、“绿颜的叶”,意义没有发生变化,这句话中的“红花”和“绿叶”就是短语。而“红花是一种名贵的药材”中的“红花”,如果插入“颜的”,意义就变了,所以这句话中的“红花”是词,而不是短语。同样的道理,作为一种工具名称的“拉手”是词,而表示一种动作的“拉手”则是短语。再看下面的两组例子:
(一)    黑板、白菜、骨肉、头痛、信纸
(二)    白花、血肉、打虎、手痛、写信
你能判断它们哪些是词?哪些是短语吗?用插入扩展法,相信你能区别清楚。
不过,运用插入扩展法区分词和短语,也有一定的条件限制:
1、插入的语言单位必须是在同一结构层次上的直接成分。如“工人”之间不能插入“人和商”,扩展成“工人和商人”。
2、要能连续插入不同的语言单位,以准确判断其能否扩展。如“看见”中间可以插入“不”或“得”,但却不能继续插入其它成分了,因它还是词,而不是短语。
 
区别短语和词的常用标准
1、看有没有非自由语素
  从短语和词的构成单位来区别:短语的构成单位必须是词(即自由语素);词的构成单位是语素,可以是自由语素,也可以是半自由或不自由语素。因此,若一个结构中有非自由语素的存在,则一般是词。
  如“骨头、钉子、人性、同化”等斜体语素是不自由语素,“感官、平素、慨叹、语言”等两个语素都不是自由语素,故可以肯定它们是词,不是短语。
2、看有没有轻声语素
  普通话中有大量的轻声词,所以一个语法组合其最后一个语素为轻声语素(虚词除外)则
该组合一般为词。如“胡同、相声”等有轻声语素,一定是词。
  需注意的是轻重音还能区分词与短语:
  如:买卖 mài (短语:买和卖) mai(词:生意)
    东西 xī (短语:指方向) xi (词:泛指各种具体的或抽象的事物)
    兄弟 dì (短语:指哥和弟) di (词:指弟弟或称呼别人)
3、看意义有没有整体性
  词的意义具有稳固性和整体性,因为它已在长期使用中逐步凝固了。所以一个词的意义往往不等于字面意义的简单相加。
  如:黄瓜≠黄的瓜   铁路≠铁板路  (所以“黄瓜”、“铁路”是词。)
而短语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混合物,它的意义就是各组成成分意义的总和。不同的物质仍保持着自己的特性,可分离,意义不改变,意义不具有整体性。
  如:“开灯”、“石路”、“大雨”就是短语。
4、看能不能扩展
  由于词具有整体意义和凝固性,故在结构上不可再插入其它成分。而短语的组合具有临时性,内部结构松散,当中可以插入其它成分。这种判断词与短语的方法叫扩展法,又叫插入法。
  如:  老虎 × 老的虎
      老人 √ 老的人
  “老虎”插入别的成分以后,意思改变了,因为老虎可以有小老虎、大老虎,不是指“老的虎”。所以“老虎”不能进行扩展,是词。
  “老人”可以插入别的成分,且插入以后,意思基本不变,所以“老人”是短语。
运用扩展法,应注意有以下限制:
  A、短语扩展之后意义不能产生明显的改变,若意义发生改变的是词。
    如:马路≠马之路    故“马路”是词。
  B、扩展只能在中间插入,不能在前后添加其它成分。
    如:饭碗——盛饭的碗(×)    前加
      圆桌——圆的桌子(×)    后加
  “饭碗”、“圆桌”都是在前后添加其它成分,这不是扩展。它们中间不能插入其它成分,所以它们是词。
  C、插入的应一般是虚词或数量短语,不能是其它实词。
常用于插入的词语是:
 (a)联合结构中插入“和”:书报——书和报
 (b)偏正结构中插入“的”:飞鸟——飞的鸟
 (c)动宾结构中插入“着”、“了”、“过”或数量短语:提水——提了水
 (d)补充结构中插入“得/不”:改好——改得好
  选择插入词语的一个总原则是:力求插入后保持相同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