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阳光的相遇
北京的寒冷始终包围着她,犹如朝圣者离不开乡土,犹如临终者不忍离世。蜷坐在宿舍的小床上,她时而闭上双眼,聆听着耳边传来的旋律;时而睁开双眼,注视着窗外昨天的雪遇见了今初的阳光,消融成漫天的晶莹,湿润了她的心。
当歌在遇见中单曲循环时,她想象着雪与光的相遇究竟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心有悸动便掀起被窝,只是寒冷以一种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彼时的温暖原来是一种虚幻。那就穿上那件南方带来的夹克就好了,也就够了。
就这样来到一个冰雪的世界,此时收到的号召就像一年前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为着这南方所没有的雪,抛弃了一切来到了这里,就在昨夜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她还是看到了孤独的自己,孤独为大,化作禅心,她学着仓央嘉措的口吻问佛,“为什么我悲伤,这世界就白雪飘然?”佛说:“冬季将过,为记忆留下片语只言。”只是冬季还没过去,她不知道还要有什么样孤独的记忆才能将寂寞熬过去。而今天的雪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它的魔力不在于他将大地的一切都吞没了,而在于在吞没了一切之后,她还要留下仅仅一行的脚印,向这个世界叫嚣它的孤寂。终于单薄的南方夹克抵不过北京的寒意,她将双手紧握,妄图取暖,感觉到的却是另一只手的冰凉
以及与身体明显的温度差,她害怕了,难道不该在这寒冷的雪地里遇见一只手给自己温暖?就算遇见了也是彼此的寒冷,她想双脚一定也这样,也会是同样的寒冷,但左脚在白天里却一直没机会遇见右脚,白天的他们在两只鞋的世界里享受着自己的空间,而到了晚上就可以再温暖的水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她想左脚在白天遇到右脚一定是错误的,那么自己想要的遇见是不是也太早了,那自己要回去了吗,在雪遇见阳光的冬天里要回去了吗?
只是雪已经消融出一条羊肠小道来了,小道的尽头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向我缓缓而来,老奶奶是被老爷爷推着过来的,近了才发现,老奶奶的头发是和雪一样的白,蜷在轮椅上,就像是一根陷入泥里的火柴棍,整个身体都陷进去了。老爷爷带着民国时候的特务帽,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将轮椅推得很稳很稳,老奶奶显然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寒意,将连衣帽往上拉了拉,头还往里缩了缩,老爷爷看到了却慢慢地向她弯了腰,样子看起来有点急,只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变又直起腰来缓缓地向前推着。这一幕是雪和阳光要呈现给我的吗,呈现给我他们相遇的幸福,可以再人生的最后境遇与相遇的人一起走到最后,让我消融在你的怀抱里也是一种幸福。
没你陪伴的这个冬季好孤独是什么歌
雪与阳光的感情是否也是这样的,他们的感情是一种超脱一切的真诚等待,在人生的迟暮上,
没有抛弃,没有伤心,而是在说慢慢走不要紧,有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即使我们都知道越是刻苦铭心的相遇,越是会有不舍的结局,阳光遇上了雪,雪慢慢的消融,但他们还是会相遇,虽然之前雪要忍受一夜的孤独,而阳光不能再孤独的时候陪伴在雪的身边。她将她的心封闭了这么久,在没有某个人陪伴的日子里,她开始希冀与他碰到的时候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美丽,那时候她感动的泪水会不会也像现在的雪水一样晶莹,一样感动着另一位等待相遇的人的心。
终于这次出来让她到了为自己放弃那段感情的最好借口,如果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放弃那她就可以告诉他们了,“是雪和阳光告诉我的在错误的时间就算相遇在怎么美丽,也不会有结果的,等等吧,等过了这个冬天,也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他们是高中的同学了,她一直是光环萦绕的天使,连续两年的年段第一,而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他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美好的邂逅,在夕阳染红的坡道上,他们插肩而过,却以相同的频率在转身回望。终于他们分到了叫做实验班的班级,他就坐在他的后面,他通过动漫这个喜好和她搭上了话,并在一天和她表白了,她说她考虑一下,然后他就不得已看了一个通宵的阿凡达,因为他失眠了,最后他们相约要考香港大学,只是不知
道从哪天以后她用与另一个男生形影不离的代价让他放弃了爱情,来到了没有女生的军校,而自己只能来到北京的冬天里,骗了所有的人说自己是喜欢这雪才来北京的,就算那时候自己小,但怎么可能不知道跟阳光在一起会幸福的,只是那时候雪小,那么早遇上他,注定不能用一生的时间来消融她短暂的生命。所以她希望他们是左脚和右脚,注定会有幸福而又美满的相遇。
他的军装是雪白的白军装,有着雪的柔情和清澈。她想象着军营里的他会有怎样的成长,是怎样的摸爬滚打,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日子里会想她吗?还会怪她吗?只知道他又长高了,穿着白军装和她站在一起,一米八的身高和她站在一起正好是情人身高的黄金比例,可是他却嘲笑她长得矮,让她很伤心,很伤心。又很高兴,很高兴,因为他变成熟了,变得像个男子汉了,不再是那个整天吵着要和她考香港大学的那个孩子了。慢慢地她才发现原来她想要的人世间最好的遇见是等待,等待在那个最正确时间里的遇见。就像是左脚与右脚相遇的那个夜晚,感受到得就是彼此的温暖,而不是异地恋的心寒和孤独。就像是昨天的雪与今初阳光的相遇,在雪的慢慢消融中还能陪伴在彼此的周围。
只是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她告诉自己如果
今生再不能和你相遇,那么我今生问禅,了却尘心,那么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不在我们不该在一起的高中,而应该在那大学即将过去的日子,在这冬季将完的日子,为记忆留下的片语只言,也不会是孤独了,而是美好的遇见,和与子偕老的决心。
人开始在雪与阳光的风景里喧嚣,温度也渐渐地升高了,衣服单薄也不见得那么冷了,该回去了,只是不知道回去之后的晚上,还会不会是整夜整夜的下雪,下在每一个她不经意的夜晚,她告诉自己就算是也不会再漠视没有雪的自己了,好好珍惜,并在这样的雪夜里忆起远方白衣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