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第11期《人民教育》的封面是这样一幅图画:一位蹲着的女教师和四名小学生在交流的生动画面,图片的题目是《蹲下来》,看罢很是感动。最近读李镇西的著作《我的教育心》一书,其中一个章节也是阐述“蹲下来”的,可见“蹲下来”是一种人文关怀,
是近些年基础教育的导向,是教育的可喜进步,是课程标准改革的重要成果。
李镇西的深思来自于一个细节:一个女生到办公室借纸杯子喝水吃药,老师告诉她在抽屉里,自己拿吧;作为老师的他在课堂上突然红圆珠笔芯没油了,他向学生借红圆珠笔用,学生们却争先恐后,一位女生从第三排小跑着上来递给他。两件同样是借东西的小事,前者是老师叫女生自己拿,后者是学生们争先恐后恭恭敬敬地把笔双手递过来。由此,作者悟到,这现象的根源在于根深蒂固的潜意识:“师生是不平等”的。中国的师生不平等是有深厚渊源的,封建社会里,从《弟子规》等儿童启蒙读物开始,对于师长的尊崇就有明确礼仪规范:“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余”“天地君亲师”的封建礼教下,作为学生的哪里敢跟老师说平等。所以在尊师美德范畴里,也将师生不平等的种子深深埋植到中国人的心中了。几千年来人们都执着地认为:老师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接受学生的尊崇是自然而然的。不要说是“心灵的蹲下来”,就是单纯的躯体的“蹲下来”也似乎是违背礼仪规范,颠覆了人们的
判断标准,何况我们现在提倡的不仅仅是躯体而是心灵的“蹲下来”,心灵的“蹲下来”不仅可贵,还有不可轻易逾越的历史文化障碍。从肢体上蹲下来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对与过去教师们伟岸地站在讲台上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从肢体的蹲下到心灵的蹲下应该是现代教育体现师生平等的。李镇西说:“在我的潜意识里,学生必恭必敬把笔递给我,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是学生;而如果我把水杯必恭必敬地递给学生,则是有失体统,因为我是老师。”一位优秀的教育者尚且如此,何况平凡的教师了,他们怎么容易轻易接受真正的“师生平等”呢?如果真正的“平等”了,作为师者的师道尊严怎么办?你可以从肢体上蹲下来,也可以从情感上蹲下来,但更难的是在知识面前蹲下来。把这座这是的高山放手给学生,你只做向导,指引他们去探索,从技术上指导他们攀登。你说,攀登吧,我们一路同行。但是,更多的教师很难做到,他感觉这样太过缓慢,“不如听我讲,我这里是索道,乘上来,一览无余,乘上来,节省时间和体力。”殊不知,这走马观花不是学生所需要的,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不停地攀登,是真实的汗水和一路野花和苍翠风景的亲历。真正的蹲下来更多是体现在课堂上的,教师不在是侃侃而谈,高谈阔论,不再是高高在上,照本宣科,而是应该把学生放到主体地位,更多地尊重学生的感受,一切从学生的角度出发。
多年前,我认识一位优秀的小学老师,她的课非常受学生欢迎,家长和老师们也很尊重她,
唯一听到的对她的评价里一句不和谐的语句就是:“教学教痴迷了,总是喜欢拿小孩子的思维来想事情,以小孩子的习惯来做事情。”是的,她的目光里看不见世俗的尘埃和凡。人的患得患失,四十岁的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童话。尤其是看见她课上课下跟孩子的交流,除了感动,我说不清我的感情,也不敢对她的景况妄加评论。但是几年后,我把她的故事放在这段文字里说起,这位可敬的老师,我认为她是真正的做到了从心里上彻底蹲了下来,
她是平等地在孩子中间。
蹲下是一种姿态,是屈膝削去原有的高度,跟自己的对象保持平等的海拔高度,甚至处于一个稍稍仰望的姿态。这个姿态很简单,但是很多人做不到。那些眼睛一直望向高处的人收不回他的目光,心一直在高处的人不甘心于沉静下来的。所以那些人即使做了教师也很难做一个好教师,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蹲下来仔细审视身旁的美丽花朵。那些架子端得高高的人一直把自己树立在三尺讲台甚至更高的位置上,即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很难叫学生终生仰望。蹲下来是一种福分,蹲下来的田园是一片纯净,是孩子们那纯洁的目光和金子般闪亮的心灵,高官高高在上,他们看见的是权力交易黑幕和刀剑,巨富高高在上,包围他们的是金钱是资本是利润是重利轻义,只有能够蹲下来的人,把眼光从喧嚣的浮尘中低下来,低到
纯洁的花瓣中间,低到露珠中间的,做一个除草捉虫的人,看苗儿成长花儿开放,被花香围绕的人,有时候也把自己当成了一株苗,一朵花,接受自然的微风和雨露,知识的甘果与琼浆,这是上天赐予的福分。
蹲下是一种哲学,天空因你蹲下来而更高,世界因你蹲下来而更大了蹲下来的时候,天就变高了,世界就变大了,自己就变年轻了,看见的是青春绽放的面容,在匆匆逝水之上,远离了喟叹的忧伤,是上善之水,默默滋润而从不要一句感谢,不要一面旗帜来彪炳。
蹲下是一种拓展,蹲下来,视角低了,可以更清楚低欣赏花瓣的美丽和他的芬芳,甚至可以看见绿叶的脉络以及深处的一小处斑痕。
蹲下是一种融入,只有在同意平面上你才可以更深刻地感受它们的波动和欣喜。
侃侃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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