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中后期的小说 寻根和现代派
有趣,在探索文学发展的道路上,这两个类型选择了看上去截然相反的道路,一个选择往前寻属于民族的传统文化资源,另一个则选择了探索小说的写法和边界——如果把创作理解为一种劳动,一种把文化资源通过一定的写法加工成作品成品的劳动,那么这两个类型正好是选择了资源和写法两个方向来谋求发展的。
不过在现在,“发展”本身的价值也要打个问号,或许现代主义时期确定下来的,后现代主义时期重新巩固的那种对创新永无止境的追求(“后现代就是永恒的现代性”),这个目标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了。文学终究是要满足读者的的需要,是要有“实用”价值的(就是,提供审美体验),一味的求新求变恐怕只能让文学让艺术走向自我分裂的死路吧。
简单总结的话,80年代小说的流派大概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伤痕文学,其中复出文学和知青文学风头比较大,然后是80年代中期的寻根小说和现代派小说,最后是80年代后期的先锋小说、新写实小说。还有一个贯穿了整个80年代的女性写作问题。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文学史写作的问题,按照作家来梳理的创作史,和按照流派来梳理的类型史,
这两种历史写作方式感觉是有些互相排斥的,除非某个作家长期只在一个类型内耕耘,这时创作史和类型史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合一。而洪先生这本当代文学史,在这个问题上处理得似乎并不太好,整体上是按照类型史来梳理的,但对类型流派归纳定义取材似乎不那么清晰,写得清晰笃定的,一般都是在分析某个著名作家的创作史,但这些创作史却时而逸出类型的框架,让历史叙述显得有些混乱……
我个人认为历史终究是类型的历史,而不仅仅是知名作家的创作经历,总体上还是要坚持以流派分析来写作历史的。现代文学三十年在这方面的处理或者更好,关于历史的分析多以分析类型流派为主,作品作者仅仅是为流派提供例证,而对作者的详细分析则另开新章,防止这些创作史的叙述干扰历史的框架,让这两者在分隔的状态上相互印证,而不是放在一起相互干扰。
|寻根文学
84年在杭州开了一次会议,讨论新时期文学的成就和方向,主要是知青文学作家和批评家参加,其讨论的关注点放在文化上面。会后与会者纷纷撰文发表关于文学寻根的见解,韩少功的文章《文学的“根”》被认为是最具代表性的,其认为①文学之根应该“深置于民族文学的土
壤中”②作家的责任是用现代观念的热能来重铸民族的自我。之后汪曾祺80年代初的言论,和短篇《受戒》《大淖记事》等,和王蒙的系列小说《在伊犁》被追封为寻根小说的源头。
伊犁美食寻根文学的诞生有其文化动机,也有其文学动机。
后的反思热潮,已经进一步深化到古今对比中外对比的程度,社会普遍要求向前看,要求现代化,同时又不能失去民族的立场,而寻根文学则承担了回应这一困境的文化任务,以现代意识来重新观照传统,寻民族文化的根,来修复民族谨慎,为现代化的进城提供可靠的根基。
文学寻根的提出,还存在着文学本身的直接动机。一是为了解决知青作家普遍遇到的创作危机问题,其迫切需要到摆脱自身困境的有效道路,毕竟知青经历这些个人的直接经验不能吃一辈子,创作总要寻求突破,人总要向前成长。二是与“世界文学”对话的需求,要求内容上具有独创性,而不仅仅是模仿现代派的手法。
寻根的主张使得小说的内容远离了政治、社会和历史的批判,转而温和的表现世俗日常生活和民俗地域文化,汪曾祺那句“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抒情诗”被看做是具有代表性
的发言。这因此产生了所谓市井小说(都市小说)和乡土小说(乡情小说)的概念,前者有邓友梅、陆文夫、冯骥才、刘心武,后者有高晓声、汪曾祺、刘绍棠、路遥、贾平凹等。其中京味小说的创作尤其火热,不过到了90年代,热潮转移到了书写上海记忆上。
寻根一方面汲取民俗文化的特点,另一方面则在思想上吸收传统文化的成果,不过他们大部分人比较拒斥儒家学说为中心的规范,而是接受佛道两家和野史民间风俗的“精华”。
在写法上,寻根小说虽然也受到福克纳和马尔克斯等现代作家的启发,但主要还是以开发传统小说为主。其主要师法传统小说中朴素节制,清淡自然的一脉,要求小说在章法结构上营造整体的氛围情调,语言要平淡节制见解,融入一些古白话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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