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光的妻⼦⼦⼥⼩考
归有光的妻⼦⼉⼥⼩考
唐友明
五百多年前，归有光在安亭江井亭桥边喝着安亭江的⽔。与第⼆任妻⼦王夫⼈⼀起举业为教。五百年后，笔者在安亭江严泗桥北堍的⼀间三层搁⾥，喝着同⼀江⽔，为归有光⼀⽣写《实录》。本⽂是记录归有光⼀⽣中的妻⼦⼉⼥的⽣死⽇期与归有光的感叹。内容详实，编排有序，细节⽣动，语义明⽩。对⼀些⽹⽂的错误，都有更正。是⼀篇极具参考价值的资料汇编。⼀⼀作者⾃荐
⼀，⼀，归有光与第⼀任妻⼦魏⽒归有光与第⼀任妻⼦魏⽒魏⽒的祖上不姓魏，据归有光《外舅光禄寺典簿魏公墓志铭外舅光禄寺典簿魏公墓志铭介绍，“公讳公讳庠庠，字，字⼦秀⼦秀。其先。其先李翁李翁，居葑门之庄渠，依其姨母，因从，居葑门之庄渠，依其姨母，因从其夫姓为魏⽒，⽽居昆⼭之真义。”魏⽒祖上姓李，住在苏州葑门庄渠，后来到了姨母家⾥；就跟了姨母的丈夫姓魏。魏的家住在昆⼭的真义，就是今天的航头。姨母丈夫的爷爷叫魏钟，魏钟⽣有两个⼉⼦，⼤⼉⼦叫魏奎，是姨母的⼤伯。魏奎⽣的⼉⼦叫恭简公，名讳校。仕⾄太常寺卿，知名于世。⼩⼉⼦叫魏璧。是姨母丈夫的⽗亲。“讳璧，字，字仲⽂仲⽂，公之⽗也。，公之⽗也。”娶赵⽒，，赵⽒是宋周恭肃王的后裔。魏奎和魏璧后来都做了官。“公以赀⼊太学，选授南京骁骑卫知事。”公，即魏璧。魏璧娶赵⽒后，⼜娶了顾⽒为妻，魏璧共⽣了五个⼉⼦，
五个⼥⼉。排⾏第⼆的⼥⼉就是归有光的妻⼦魏夫⼈，是魏璧与赵夫⼈所⽣。魏夫⼈出⽣即便算不上豪门，也称得上⼤富⼈家。归有光在《请敇命事《请敇命事
略》略》中，写道：“先妻魏⽒，光缘寺典薄庠之⼥。⼤常.卿谥恭简公之从⼥也。恭简公为当世名儒学者称为荘渠先⽣。先妻长富贵家，及来归，⽢谵薄。親⾃操作。”魏⽒在1528年秋，嫁于归有光，随嫁时带有⼀脾⼥为媵。脾⼥时年⼗岁。叫寒花。魏夫⼈⼗六岁时与归有光结婚。六年后。因家属遗传疾病突发⽽去世。时间在秋冬之交。《祭外姑⽂》中'述，“秋冬之交，怱逮危疾。”秋冬之交，应在⼋⽉仲秋，⼗⽉间，魏夫⼈卒。年仅⼆⼗⼀岁。魏夫⼈的病是急性的。⽣病不到两个⽉就去世了。归有光对这位原配夫⼈有着很深的感情。在悼念他岳母的《祭外姑⽂》《祭外姑⽂》中他写道，“昔吾亡妻，能孝于吾⽗母，友于吾⼥兄弟”。“粗粮之养，未尝不⽢”，“婢仆之御，未尝有疾⾔厉⾊”，魏夫⼈，孝敬⽗母，友好兄妹。⽣活简朴，不计较粗茶淡饭。对待家⾥的婢⼥佣⼈⼗分友善温和。这样的妻⼦，归有光⾃然⾮常喜欢的。归有光曾经说过“⽣平于世⽆所得意，独有两妻之贤平于世⽆所得意，独有两妻之贤”。两妻，这⾥指的是魏夫⼈与其后的王夫⼈。归有光与魏夫⼈⽣有⼀⼦⼀⼥。这是归有光的长⼦长⼥。长⼥情况不详，仅知道她长成后，嫁给了同乡进⼠吴纯甫（字中英）的⼉⼦。聚魏聚魏⽒⽒，⽣，⽣男男⼦⼦⼀⼈，⽈孙。夭。⼥⼦⼦⼀⼈，适（嫁）⼈，适（嫁）吴（吴（原长卿进⼠原长卿进⼠））中英之⼦。对于长⼦⼦孝，归有光是从⼼眼⾥宝贝的，“时吾⼉甫⽣三⽉，⽇夜望其长成。⾄于今⼗有六年，见我⼉丰神秀异，⼰能读⽗作书”。他内⼼⾼兴呀，喜希望⼉⼦能继创家业。归有光有着⼤多数家长共有的
望⼦成龙思想。他 ⼀定要将这个⼉⼦培养成才。“余穷于世久矣，⽅图闭门教⼉⼦”。 ⼉⼦很争⽓，也很有才华。对着⼉⼦，归有光嘴上不说，⼼⾥却⼗分地开⼼“对之⼝不⾔⽽⼼⾃喜”。然⽽，突然间天塌了。就在⼉⼦⼗六岁这⼀年，归有光的外祖⽗家有⼈死了，归有光带着全家去赴丧，沒想到⼤⼉⼦⼦孝突然染了急病，沒⼏天就死在了外祖⽗家。这件事对归有光打击很⼤，他痛⼼疾⾸，悲从中来。⼀连好⼏天， ⼀直象在做梦，他不肯接受事实。他在为⼉⼦写的墓志铭《亡⼉（曾⽻）孙圹志》《亡⼉（曾⽻）孙圹志》中，抒发他痛失⼉⼦的悲绝之情。"余穷于世久矣，⽅图闭门教⼉⼦。⼉能解吾意，对之⼝不⾔⽽⼼⾃喜，独以此⾃娛。⽽天⼜夺之如此，余亦何辜于天耶？
⼉能解吾意，对之⼝不⾔⽽⼼⾃喜，独以此⾃娛。⽽天⼜夺之如此，余亦何辜于天耶？他责问上天，⽼天爷，你如此残忍地夺⾛我的⼉⼦，夺⾛我的希望，我在哪⾥对不起你呀？其⾔凄凄，其⾔怆怆。读者闻其⾔，何不怆然！其后，归有光专门为⼦孝在昆⼭⽗母的祖坟旁建了⼀个亭⼦，取名“思⼦亭”。並写了“思⼦亭记”，表达对⼉⼦的⼀⽚怜爱之⼼。
笔者曾于2018年，邀邬国平，陶继明等⽼师，在昆⼭陈益⽼师引领下，访寻了魏夫⼈古居，结果与访寻项脊泾⼀样，只见⼀条⼩河和⼀⽚农⽥，岁⽉匆匆，往事如烟。当年的豪宅，如今连⽚⽡残砖都不见⼀块。
⼆，归有光与寒花研究归有光与寒花，有两篇⽂章要放在⼀起读，⼀篇是《寒花葬志》，另⼀篇是《⼥
如兰圹志》。四百多年来，归有光与寒花的关系，⼀直是模糊的。归有光在《寒花葬志》《寒花葬志》中写道　“婢，婢，魏孺⼈魏孺⼈媵也。嘉靖丁⾣五⽉四⽇死，葬虚丘。事我⽽不卒，命也夫！媵也。嘉靖丁⾣五⽉四⽇死，葬虚丘。事我⽽不卒，命也夫！
  婢初媵时，年⼗岁，垂双鬟，曳深绿布裳。⼀⽇，天寒，爇⽕煮荸荠熟，婢削之盈瓯，予⼊⾃外，取⾷之；婢持去，不与。魏孺⼈笑之。孺⼈每令婢倚⼏旁饭，即饭，⽬眶冉冉动。孺⼈⼜指予以为笑。回思是时，奄忽便已⼗年。吁，可悲也已！”
——选⾃《四部丛刊》本《震川先⽣⽂集》  这⾥，我们看不出寒花与归有光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知道了魏夫⼈带来的婢⼥⾝份是“媵。”我们再看归有光的《⼥如兰圹志》，《⼥如兰圹志》，“须浦先茔之北，累累者，故诸殇冢也。坎⽅封有新⼟者，吾⼥如兰也。死⽽埋之者，嘉靖⼄未中秋⽇也。⼥⽣逾周，能呼余矣。呜呼 ! 母微，⽽⽣之⼜艰。余以其有母也，弗甚加抚，临死，乃⼀抱焉。天果知其如是，⽽⽣之奚为也?”现在，我们⼜知道归有光有⼀个⼥⼉叫如兰，如兰死的时候，刚过周岁，能叫归有光⽗亲了。归有光很痛⼼，问⽼天爷，既然这么⼩就夺去她的⽣命，为何还要让她来这个世界上⾛⼀回？这⾥，写了如兰的母亲时，提到 了“母微” 两字。如兰的母亲到底是谁？⼏百年来，没有⼈能解答。
上海复旦⼤学中国语⾔⽂学研究所邬国平邬国平教授， 在研究归有光⽂献的时候，发现归有光的《寒花葬志》作为⼀篇碑⽂在风格上与其他碑⽂不统⼀，这篇碑⽂更像⼀篇抒情散⽂。他知道归有光在写作上
是严谨的，不可能将碑⽂写成散⽂，这⾥必有蹊跷。带着这个问号他⾛进了上海图书馆，他在图书馆的古籍堆⾥到了⼀本《归震川先⽣未刻本》，结果发现了⼤秘密。原来，在未刻本中，《寒花葬志》与⽬前各学校教科书⾥收录的版本是不⼀样的。⾸先，在未刻本中，《寒花葬志》寒花葬志》变成了《寒花葬记》《寒花葬记》，⼀字之差，天壤之别。碑⽂⼀般不⽤“记”，都⽤“志”。
“记”⼀般都是⽤于散⽂。邬国平⼀下⼦眼睛亮了，邬国平还发现，《寒花葬《寒花葬记记》⽐《寒花葬志》寒花葬志》在开头多了“⽣⼥如兰，如兰死，⼜⽣⼀⼥，亦死。予尝寓京师，作《如兰母》诗”这23个字。邬国平⽼师对此作了深⼊的对⽐研究后得出結论：寒花就是如兰的母亲。寒花后来与归有光结了婚，成了归有光的⼩妾。如兰，是归有光与寒花⽣的。他分析，归有光妻⼦魏⽒死时，她的⼥⼉才四岁，她的⼉⼦刚刚⽣下没⼏天。很可能是魏⽒考虑到两个孩⼦要有⼈照料，寒花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且还是她胞妹家的⼈，如果将孩⼦交给她带，魏⽒是放⼼的。所以，推断魏⽒在临终前交待过归有光，让他纳寒花为妾。邬国平先⽣还对“婢，魏孺⼈媵也。”的“媵”字。进⾏了研究，他认为：“媵”与⼀般的婢⼥有所不⼀样。媵必须是夫⼈的胞妹，不能是表妹，更不能是其它⼈家的⼩孩，⼀般的婢⼥主要服侍的对象是⼥主⼈。⽽“媵”则不然，还可以服侍男主⼈。应属于“妾侍”。男主⼈如喜欢，也可以与她结婚。还有，《⼥如兰圹志⼥如兰圹志》中，有“母微”两字。邬国平⽼师特别指出，这⾥的母微，不是指母亲的年龄⼩，⽽是指母亲的地位低。如此，就更明⽩了。在时间上，如兰既不可能是魏夫⼈⽣，也不可能是王夫⼈⽣。⽽魏夫⼈，王夫
⼈和寒花三⼈中，地位最低的也只有寒花，归有光在⽂中⼜没有提到过其他⼈。所有的条件指向说明如兰的母亲只能是寒花。邬国平的研究成果已为⼴⼤的学者认可，2016年，昆⼭与上海两地的学者在归有光学术研讨会暨《归有光全集》发⾏会上，推出了四百万⼦的《归有光全集中》，《寒花葬志》已改为《寒花葬记》，前⾯被删的23个⽂字已被补上。归有光⼀⽣中，结过四次婚，有过四个⽼婆，已为事实。但寒花的
《请敕命事
⾝份连⼩妾都不是。地位上⽐其他三位低得多。因为，官员的妻⼦与妾死后，可以向皇上申请补贴，但归有光在向皇上写的《请敕命事
略》中，只提到三位明媒正娶的妻⼦魏⽒，王⽒，费⽒。只字未提寒花的名字。可见寒花地位之低。寒花是个苦命的孩⼦，不仅出⾝寒门，⼗略》
岁就随嫁为媵，离开了⽗母。⼗六岁以妾侍君，⽣⼥⼉俩⼈，均接连夭折，这对于⼀个⼗七⼋岁的母亲来说，是难以承受的。⽽她⾃⼰，⼗九
《寒花葬志》和《⼥如兰圹志》才会⼏百年来⼴为流传。读者同情寒花呀！寒花与归有光有过两个⼥⼉，岁就离开了⼈世。也许正因为此，《寒花葬志》和《⼥如兰圹志
》
不到了，但这在《寒花葬记》的开头就有叙述：⽣⼥如兰，如兰死，⼜⽣⼀⼥，亦死。予尝寓京师，作《如兰母》诗
如兰母诗》
⽣⼥如兰，如兰死，⼜⽣⼀⼥，亦死。予尝寓京师，作《如兰母》诗”，《
，《如兰母诗
《寒花葬记》被学者到了。
三，归有光的第⼆任妻⼦王⽒
陈道明的第二任妻子
王⽒来归
来归”。关于王夫⼈的⾝份，也有⼀段故事。史载，王夫⼈的曾祖⽗叫王致歉，王致魏⽒死于1533年10⽉，“1535年初，继配夫⼈
年初，继配夫⼈王⽒
歉⼜是宋代第三位皇帝宋真宗的宰相王旦的后裔。王致歉为⼈豪爽侠义，结交甚⼴。与官府有联姻之戚。
是享誉⼀⽅的豪门贵族。就是这个王致歉，在成化初，在安亭江井亭桥南⼀条叫西六泾的⼩河南岸，买了四⼗多亩地，盖了⼀百多间房⼦。这房⼦盖得可⽓派了，厅堂厢房长廊⼀应俱全，旁边还有假⼭，⼭上建了亭⼦，站在亭⼦中间，可看见吳淞江宛延⽽东，⽩帆点点。在⼭下，建有青⽯⽔池。池中⾦鱼潜翔，池边古
世美堂记》作贺。可见⽓派好
⽊参天。⼭径两侧花卉繁茂，芬芳四溢。豪宅建完后，还请了四明（今宁波）的杨守阯太史为“世美堂”写了《世美堂记》
《世美堂后记》中，他写道，“成化初，筑室百楹于安亭江上，堂宇闳敞，极幽雅之致。在《思⼦⼤。后来归有光多次赞扬这座⽼宅。在《世美堂后记》
亭》中，他写道，“嘉靖壬寅。予始携吾⼉来居江上，⼆百六⼗⾥⽔道之中也。江⾄此欲涸，萧然旷野，⽆辋川之景物，阳羡之⼭
，最爱吾⼉与诸弟游戏穿⾛长廊
长廊之间。
之间。”
绿草满庭，最爱吾⼉与诸弟游戏穿⾛
⽔；
予性懒出，双扉昼闭，绿草满庭
⽔；独⾃有屋数⼗楹，中颇弘邃，⼭池亦胜，⾜以避世。
独⾃有屋数⼗楹，中颇弘邃，⼭池亦胜，⾜以避世。予性懒出，双扉昼闭，
《畏垒亭记》中，他也写到“⾃昆⼭城⽔⾏七⼗⾥，⽈安亭，在吴淞江之旁。盖图志有安亭江，今不可见矣。⼟薄⽽俗浇，县⼈争弃在《畏垒亭记》
之。予妻之家在焉，予独爱其宅中闲靓，壬寅之岁，读书于此。宅西有清池古⽊，垒⽯为⼭；⼭有亭，登之，隐隐见吴淞江环绕⽽东，风帆时过于荒墟树杪之间；华亭九峰，青龙镇古刹、浮屠，皆直其前。亭旧⽆名，予始名之⽈《畏垒亭》。”成化年间是在1465年到1487年，明宪宗皇帝朱见深，1464年继位，1465年改年号为成化年。王致歉来安亭盖房造屋是在成化年初，应该在1470年前后。（我国古代的辈分排列为：⽞孙、曾孙、孙⼦、⼉⼦、⽗亲、祖⽗、曾祖⽗。归有光称王致歉是王夫⼈的曾祖⽗，就是爷爷的⽗亲。王夫⼈与归有
⼥⼆⼆圹志》，⽂章不长，摘录如下，“⼥⼆⼆，⽣之年⽉，戊光于1535年初结婚，1538年10⽉⽣⼥⼉“⼆⼆”，关于⼆⼆，归有光有⼀篇《⼥⼆⼆圹志》
戌戊午，其⽇时⼜戊戌戊午，予以为奇。今年，予在光福⼭中，⼆⼆不见予，辄常呼予。⼀⽇，予⾃⼭中还，见长⼥能抱其妹，⼼甚喜。及予出门，⼆⼆尚跃⼈予怀中也。既到⼭数⽇，⽇将晡，余⽅读《尚书》，举⾸忽见家奴在前，惊问⽈：“有事乎?”奴不即⾔，第⾔他事，徐却⽴⽈：⼆⼆今⽇四⿎时已死矣!盖⽣三百⽇⽽死，时为嘉靖⼰亥三⽉丁⾣。余既归为棺敛，以某⽉⽇，瘗于城武公之墓阴。呜呼!予⾃⼄未以来，多在外，吾⼥⽣⽽既不知，⽽死⼜不及见，可哀也已!”由此可见，⼆⼆死时才10个⽉，⼀岁多不到。1539年2⽉，王夫⼈⽣⼉⼦⼦祜。这是归有光的第⼆个⼉⼦。1542年9⽉，王夫⼈⽣第⼆个⼉⼦⼦宁。这是归有光的第三个⼉⼦。我在阅读归有光与王夫⼈的这段夫妻⽣活期间，发现王夫⼈的⽣育没有规律性，有勃常理。王夫⼈1535年嫁给归有光，到1538年才⽣⼆⼆，这在今天很正常，但在旧时代，没有什划⽣育的前提下。这似⼿太晚了些。然⽽，⽣下⼆⼆后的第⼆年，却⼜⽣了⼦祜，这似乎⼜太密了点吧。到了1542年，王夫⼈⽣下⼦宁后，到1551年王夫⼈亡，其间有近⼋年时间，归有光沒有与王有⼈再有过孩⼦。这⾥边有没有什么遗漏或未知的原因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与朋友仲嘉宪先⽣作了探讨。他给我发来了两页⼦枯，⼦宁记录的，由王执礼偏印的震川先⽣传记中的相关⽂字，是⽤⽑笔写的⼿搞。还好，字⽐较好认。我⼀字⼀字试着翻译并重新编排了⼀下。内容如下：
先君⽣于正德丙寅（即1507年）⼗⼆⽉⼆⼗四⽇，卒于隆庆（即1571年）⾟末初⽉⼗三⽇。享年六⼗有
六。
妣（归有光母亲）周⽒，继母薛⽒。
娶魏⽒，⽣男⼦⼦⼀⼈，⽈孙（即⼦孝）。夭。⼥⼦⼦⼀⼈，适（嫁）吴原长，乡进⼠吴中英纯甫之⼦。
继娶王⽒，⽣男⼦⼦三⼈，即不肖⼦祜，⼦宁，隆孙。⼦祜娶刘⽒，太学⽣在之⼥，前年（⼦祜写此⽂时应在1573年）卒。⼦宁娶卢⽒，兵部员外楩之⼥，今年卒。隆孙夭。⼥⼦⼦⼀⼈。适张栋。⼴东佥事宽之曾孙。
再娶费⽒，⽣男⼦⼦三⼈，⼦骏，⼦慕，⼦萧。⼦骏娶顾⽒。⼦慕聘周⽒，太学⽣廷望之⼥。⼤理寺寺丞凤鸣之孙。刑部尚书謚康僖公倫之曾孙。⼦萧傅⽒，礼部儒⼠赘之⼥。⼥⼦⼦⼀⼈，遗腹，未字。
上⾯这段⽂字告诉我们，王夫⼈与归有光⽣过三个⼉⼦，期中的隆孙未见于其它版本。还有⼀点，1538年.⽣的⼆⼆，在这⾥只字未提。令⼈吃惊的是，王夫⼈⼜多了⼀个⼥⼉。嫁给了⼴东佥事宽之的曾孙，叫张栋。因为⼦祜⼦宁是王夫⼈的亲⽣⼉⼦，所以我想信他们写⾃已的母親不会有假。也许⼆⼆是⼥的，⼜已故。所以没被记录。但我却由此判断，那个嫁给张栋的⼥⼉是王夫⼈的⼤⼥⼉。⼥⼉娶名⼆⼆是有深意的，⼆⼆是归有光第⼆位妻⼦的第⼆个⼥⼉。所以叫⼆⼆。虽然这推断还缺乏依据主撑，但它显然有着合理的逻辑性。那个隆孙应该在⼦宁之后⽣的，这样，王夫⼈的⽣育周期也合理多了。
1551年5⽉29⽇，王夫⼈在与归有光做了⼗七年夫妻之后，因病去世。归有光是个性情中⼈，王夫⼈的死，⼜⼀次给他带来了巨⼤的创伤。归有光与王夫⼈的情感与别的夫⼈不同，王夫⼈除了与⼀般⼥性都有的勤劳温柔体贴之外，王夫⼈还是⼀位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归有
王旦）
（王旦
）⽗早卒，母沈太君教之甚修谨。年⼗⼋来归。同⽢苦者⼗有七年，知书光这样评价王夫⼈。“王孺⼈为宋丞相魏国⽂正公后，
王孺⼈为宋丞相魏国⽂正公后，（
史，尝治⽑诗，同⼤义于有光，语之辄能了了”。“与吾妻⾮独伉俪之情，别有世外之交。”王夫⼈不仅仅是他的妻⼦，也是他的“世外之交”。是他学问上的同道。王夫⼈除了在家持君之外，还为归有光收集好多民间书籍。“以余好书，故家有零落篇牍，辄令⾥媪访求，遂置书⽆虑数千卷。”这样⼀个朝⼣相伴的爱⼈⾛了，归有光怎么能不怀念她。伤⼼之余，归有光请⼈为王夫⼈画了⼀幅肖像。归有光並写诗赞美王⽒，“涕泣⽽为作赞⽈：哀窈窕，思《关雎》，杳不见，乘云霓。堕明⽉，遗轻裾。风萧萧，惨别离。来陈宝，景帝珠。何珊珊，是耶。”夫⼈⾝材窈窕，美丽的容貌让我想起诗经⾥诗句。可是我再也看不见
你，你乘⽩鹤驾着霓云，住到⽉亮⾥去了，留给我⼏条裙⼦让我思念。我的⼼像荆轲刺秦王⼀样，只有萧萧西风，凄哀的别离之情溢于⾔表。王夫⼈是归有光⼼⾥分量最重的⼀位⼥性。
四，归有光和他的第三位夫⼈费⽒
1552年12⽉，在王夫⼈死后⼀年半，归有光⼜和他⼀⽣中最后⼀位妻⼦费⽒结婚了。1554年五⽉，费⽒⽣了归有光的第四个⼉⼦⼦
骏。“有光⼊城御倭，费孺⼈娩⾝才三⽇，仓卒携家，⾈⾏半⾥许，⼀奴遥呼疾之，置婴⼉于怀，⾏布裳裹之，掷⼊⾈中，盖即新⽣⼦也。”世道混乱，兵患⽆穷，费⽒⽣下⼉⼦才三天，就逃荒离开了安亭，回到昆⼭城⾥去了。1563年，五⼗⼋岁的归有光与费⽒⽣下了归有
光的第五个⼉⼦⼦慕。1566年冬，归有光与费儒⼈⽣下了最后⼀个⼉⼦⼦萧。
在⼤陆的⼤多数学术论⽂中，归有光与费⽒就三个⼉⼦。但在上⾯台湾版本中还有⼀个发现，费⽒有⼥⼦⼦⼀⼈，遗腹，未字。
就是说，归有光与费⼦除了三个⼉⼦外，还有⼀个⼥⼉，在归有光死时，还在费夫⼈肚⼦⾥，没有⽣产。所以，也没有起名字。
1565年，归有光六⼗岁，“春三⽉，有光应礼部会试，成进⼠。”归有光拼搏⼀⽣，终成正果。可惜⼊仕太晚了，六年之后，他⾛完了他壮志未醉的坎坷⼈⽣路。归有光对费⽒没有太多⽂字记载，归有光1566年2⽉2⽇赴长兴任职，费孺⼈随⾏，⼀直在归有光⾝边相夫侍君，直到归有光终⽼。归有光死后，他与王夫⼈⽣的两个⼉⼦归⼦祜、归⼦宁参与整理归有光遗⽂。第五个⼉⼦归⼦慕为万历⼗九年(1591年)举⼈，两次被逐，隐居江村，死后赠翰林待诏。孙⼦归昌世为著名篆刻家、书画家、⽂学家，与李流芳、王志合称昆⼭三才⼦。曾孙归庄，为明末书画名家，明亡后曾于昆⼭起兵抗清，事败隐居，拒不事清，晚年致⼒整理归有光⽂集。
2016.03——2021.06